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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回到葛氏区境内的时候,差不多一点了。
本来应该直接回家的,但他突发奇想,去“老熟人”地藏菩萨像那边绕了一圈,然后发现菩萨好好的呆在原地,没有乱跑。
而且不知道谁把菩萨的红围巾给拿走了,现在山脚下就是个没有任何装饰的石头菩萨像。
和马在地藏像前面下车,把便当盒里的剩饭供奉到石像面前的小贡品台上。
“我不知道这个贡品合不合适,你就看在玉藻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他双手合十,如此说道。
拜完,他站起身,抬头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
“我还以为现在的我能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地藏显圣啊,百鬼夜行啊,结果什么都没有嘛。”
话音刚落,地藏菩萨背后钻出一只野猫,大大咧咧的过来吃起贡品台上的剩饭。
和马讶异的看着野猫,本来想赶,但看这野猫那熟练的模样,心想说不定它已经偷吃过很多次贡品了,能这样肆无忌惮,指不定和菩萨是熟人——熟猫。
“你也是妖怪?”和马问。
野猫抬头,用看傻X的眼神看了和马一眼,甚至不屑喵一声,低头继续吃东西。
和马耸了耸肩,正要离开,忽然想起来便当盒是自家的,要是忘了拿回去肯定会被千代子念,便折了回来。
他在便当盒前蹲下,等着猫把里面的东西吃完。
看着猫吃东西的时候,他自然而然的生出要撸猫的冲动,所以伸出手去——
结果猫咪非常警觉的抬头瞪了和马一眼,发出“呲呲”的威胁声,看起来如果他强行摸下去,手必挂彩。
和马只能作罢。
终于,野猫吃完了,蹲在便当盒旁边舔了老半天爪子,这才看了和马一眼,然后趾高气昂的走了。
“真神气。”和马摇摇头,回收了便当盒扔进自行车前筐里,骑上车回家了。
回到家的时候,千代子气呼呼的站在门口。
和马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他之前看表还是看的商店街路口那大钟。
要不是现在没到法定饮酒年龄,和马肯定会买一瓶冰啤酒,坐在大钟旁喝上一会儿。
千代子:“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不知道,我没有手表你不是不知道。”和马坦荡的回答,然后自然而然的岔开话题,“阿茂呢?”
“我把他发配去守电视了!要他注意有没有哥斯**陆的紧急速报,如果有,老哥你一定在用木刀砍它的脚皮。”
和马扑哧笑出来。
“笑屁啊!刚刚——不对,是四五个小时前,警车过来的时候我以为要么老哥你在车里……”
“也可能在车底啊。”和马不知道为啥忽然想起阿杜的歌词,就接了这么一句。
“不要打断我!我以为你要么在车里,要么在医院里,结果警官告诉我,你在悠闲的骑自行车遛弯?好玩吗?”
和马:“好玩。”
说完他看见阿茂躲在房子的墙角拼命挤眉弄眼,看来阿茂并没有去守着电视,而是躲起来保护气头上的千代子。
千代子直接气炸了:“老哥!我每次!每次都担心得要死!我今晚晚饭都没好好吃,根本吃不下!你没了我就真的变孤儿了!”
“咦,不是还有……嗷!”和马捂着小腿骨蹲了下去。
无敌的大力士弱点是脚后跟,无敌的剑豪弱点是小腿骨,这很合理。
千代子气鼓鼓的又举起拳头,但是举了半天没想好打哪儿,最后捶了下院门,转身气鼓鼓的进门去了。
千代子一走,阿茂从阴影里溜了出来,跑到和马跟前:“没事吧师父?”
“你啊,怎么安抚她的?”
“我尽力了啊,没办法啊。我还是赶快提升实力,下次咱们一起出去。”
和马看了眼大徒弟,笑了:“什么鬼?”
阿茂拉起袖子给和马看手上的淤青:“师父你看,今天为了分散她注意力,我提议比试来着。以前我要稍微让着她才能维持一个五五开的局面,今天我拿出全力都打不过她。”
和马回想了一下,千代子今天头顶没临时BUFF啊,难道暴打完阿茂之后她其实气已经消了所以BUFF过时了?
不对,应该是阿茂还是下意识的收手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然后和马后知后觉的注意到一件事:“话说,你已经可以打过千代子了?”
“呃……可以打过,但是没有必要。”阿茂回答。
和马看了眼阿茂的等级,然后释然了,这家伙可是带着没有说明的词条,按现在为止使用金手指的经验,没说明的词条是最厉害的。
他能打过千代子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走,回去了。”和马拍了拍阿茂的肩膀,“对了,自行车骑起来感觉挺好的。”
“是嘛?那我每天花心力维护它也值了。”
和马看了眼阿茂,有些惊讶,心想自行车还要维护?
他上辈子骑自行车,不爆胎不掉链子都不会拿去修的,更别提自己维护了。
阿茂笑道:“我每周都会清灰,看油干不干来决定是不是上油。”
和马“哦”了一声,对阿茂竖起大拇指。
“你做得很好啊!”
这时候千代子在屋里大喊:“你们两个还进不进来啊?”
“进!这就进!”和马赶忙把自行车停到哈雷摩托旁边。
阿茂说:“我给这个哈雷也做了一些维护,之前骑这摩托的人对待它太粗暴了,而且根本不清灰上油,说是骑了一个月,跟骑了一年似的。”
“你还会修摩托?”和马又惊了。
“啊,我寒假的时候在汽修店打过工,做力气活,然后顺便跟着老师傅们学了一下,只是清灰上油没问题的。”
——哇,这徒弟真好用。
和马再次复读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你做得很好啊!”
阿茂腼腆的笑了,然后忽然想起什么,说:“对了,梅雨快到了,到时候天天下雨,我想弄个棚子来停摩托和自行车。”
和马看看天:“棚子吗?”
日本的梅雨季他去年就体验过了,跟上辈子南方的回南天一个吊样,整天绵绵细雨,啥玩意都是湿的,是该弄个棚子给交通工具们遮风挡雨了。
阿茂说:“附近就有工地,我曾经去做过工地进出交通指挥……”
“你怎么什么都做过?”
“我要攒学费啊。我又不会写歌不会拍电影,不能像师父你那样赚学费,只能打工了啊。”阿茂顿了顿,继续刚刚的话题,“反正,我跟工地还挺熟的,到时候弄点他们不要的边角料,在墙内这边打个棚子。大雨挡不住,但是梅雨季节的小雨应该能行。”
和马点头:“好。等梅雨季节过去,台风要来的时候,再把车子收到屋里去。”
阿茂也点头:“就是这样。我看天气预报员说过好几次了,今年是厄尔尼诺现象年,台风会比较多比较猛。”
“是啊,今年的梅雨感觉也会来得很早。”和马接口道。
话音没落,屋里传来千代子河东狮吼:“我家门外的台阶是有胶吗?你们两个都站了多久了?”
和马:“进来了进来了!”
进了屋,他刚要换鞋,千代子就吩咐道:“洗澡水我新烧了一缸,你饿了就吃饭,不饿先洗澡。你这汗臭味,我隔着老远就闻到了。”
和马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确实一股汗味,毕竟他刚刚从横滨骑车骑回葛氏区。
“好好,我先洗澡。”
这时候高见泽学姐揉着惺忪的睡眼从二楼下来:“要我帮忙吗?”
千代子秒切换面容,进入老好人房东模式:“不了,高见泽你好好休息吧。白天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忙了。”
“嗯,那我继续睡了。”高见泽长长的打了个呵欠,转身回楼上去了。
和马:“花城学长睡得是真的死啊,千代子你这么嚷嚷他都不醒。”
千代子随口应道“喝酒了吧”,然后继续催着和马去洗澡。
桐生道场的夜晚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
三天过去。
这天下午,白峰彰和往常一样去麻将馆接他老爹回家。
白峰总吾喜欢打麻将,他曾经对白峰彰说过,在组里的生意中赚一个亿,也不如在牌桌上赚1000来得快乐。
白峰彰不理解这种感觉。
实际上,白峰总吾的许多决定,他都不太理解。
比如把自己的女儿立为少主这件事。
日本极道不一定世袭,老组长指定少主也得看组里的人望。
白峰总吾如果指定组里的舍弟头坂田晋作当少主,那白峰彰也没什么意见。
甚至白峰总吾指定若头关俊二来当这个少主,彰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了,以白峰彰对那两人的理解,就算老头子指定了他们,他们也会进谏说让彰来担任少主,自己必当全力辅佐。
但老头子指定了彰的女儿担任少主。
这简直就像在故意刁难彰一样。
彰的好友里一直有人怂恿彰独立出去,反正现在白峰会是关东联合的直系了,独立出去自己成组的话,至少也是个二代组。
但彰没有同意。
自己在白峰会,老头子鞍前马后的操劳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就这样让给女儿。
虽说就算组到了自己手里,将来也一定是要传给女儿的,但越过自己可不行,绝不能答应。
好在现在老头子身体还不错,彰还有时间去谋划。
杀了女儿这种事当然不会去做,但是可以把知道老头子口谕的人都一锅端,然后嫁祸给敌人。到时候自己临危受命力挽狂澜,顺理成章。
至于雨音,她不是喜欢玩音乐嘛,让她继续玩音乐去,这不正体现了作为父亲的温柔吗?
彰坐在防弹的林肯车里,看着麻将馆前一成不变的街景,盘算着这些。
他把防弹玻璃摇下一点点,让手里雪茄的烟能飘出窗外。
老头子说过这样很不谨慎,容易被暗算,但彰并没有听。
只是一个小缝而已,难道敌对组织还能找神枪手透过这个小缝把他白峰彰打死?
彰不以为意的抽着烟,还把车窗开大了一点点。
每次来接送老头,都是他最热衷谋划“大计”的时候,没点烟提神怎么行。
有人拉开车门。
彰赶忙把还有半根的雪茄按灭,然后摇上车窗。
做完这些他扭头对老头说:“爸,今天下来得比往常晚一些啊。”
说完彰才感觉到不对劲,他仔细一看坐进车来的人,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他爸白峰总吾,而是白峰总吾的影武者川原。
影武者这招,也是日本上流社会的传统了,明治维新之前,是个大名都有影武者。
川原看着惊讶的白峰彰,笑道:“少爷,这一路上多多指教了。”
白峰彰脸色骤变,转身就要开车门落跑——
**
兴继尚看着被反坦克地雷炸飞上一层楼高的空中,然后重重摔下来侧翻了几圈的林肯防弹车,用无线电下了第二个命令。
“去补刀,用‘风铃’。记住,不要说中文,那就太刻意了。”
话音落下,一辆遮住牌照的本田轿车驶入他望远镜的视野里。
正好这时候浑身是血的白峰彰推开已经变形的车门,滚到马路上。
以兴继尚的经验,白峰彰就算不补刀,大概也活不了了。
但这并不重要,就算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也要用“风铃”在他尸体的脑袋上开几个洞。这样才有仪式感。
兴继尚看着自己的手下用福寿帮称为“大黑星”的手枪,在还有半口气的白峰彰脑袋上开了几个洞。
福寿帮总用大黑星补刀,日本极道便觉得大黑星的枪声仿佛风铃的铃声,听到就能感受到凉意,开始管它叫“风铃”了。
兴继尚的手下迅速给车上每个人的脑袋上都补了几个洞,麻利的上车一溜烟走了。
然后躲着的极道下级组员这才颤颤巍巍的出来,确认状况。
“真没种。”兴继尚说了句,随后收起望远镜,扭头对自己的跟班做了个“撤”的手势。
于是真拳会的人迅速的撤退了。
**
这天晚上,桐生和马看电视新闻,才知道又发生了爆炸。
他打起精神正要仔细看新闻里说了什么,结果门铃响了。
和马预感自己也不用看新闻来搜集情报了,便站起来往道场去。
他打开道场通往院子的门,果然看见锦山平太正好绕进院子里。
于是他一指坐垫,也不多说啥,自己先入座。
锦山平太很少见的采用正坐的姿势坐下,一脸严肃的看着和马:“今天下午四点左右,白峰总吾和白峰彰被炸死在白峰会经营的麻将馆前。”
和马皱眉:“炸死?是……上次炸神田川警署的人干的?”
“这个……”锦山平太深呼吸,“恐怕不是,这次是福寿帮下的手。他们在不久之前就用同样的方式,干掉了稻川会的会长。”
和马:“什么样的方式?”
“用反坦克地雷连人带防弹车一起炸飞,然后用‘风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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