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现在感觉好一点了么?”说话之间,柳媚儿又端来一碗粥。犹如寻常知冷知热的妻子般,絮絮叨叨地继续说道:“孙神医说夫君连日为迁都大计心焦不已,内火虚燥。又在暴雨里淋了一下午,外邪入体,才令夫君一病不起。这期间
夫君醒了两回,可将士们刚来探望夫君,你又晕了过去,可把将士们都折腾坏了.”
柳媚儿这几句话有如连珠箭一般又快又急,何咸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脑袋被她的声音震得嗡嗡响。
不过他还未开口,便看到柳媚儿已吹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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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吹凉了米粥,送到他嘴边道:“孙神医还说夫君如今虚不胜补,宜先吃些清淡的米粥,来,张口.”
何咸咽了一口米粥,只觉温度正好,不凉也不烫。看着眼前曾经也是秘刺天下的女间,如今却甘愿素手为他喂汤,何咸不由感动开口道:“媚儿,你瘦了.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何咸仔细看向柳媚儿,只见柳媚儿以前柔润的面颊凹陷了下去,使得她混血基因带来的轮廓更加分明,将原先仅有的柔和也冲淡了。原本白皙的皮肤毫无血色,几近透明。
因为消瘦的缘故,棕色的眼眸显得更大了,虽然突如其来的狂喜使得眼里神采奕奕,但密布的血丝掩饰不住她的疲惫。瀑布一般的褐色长发,也变得黯淡而缺乏光泽。
可这时柳媚儿却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开口解释道:“夫君误会了,前三日,都是姐姐不眠不休地在照看夫君。可夫君醒来后不知发生了何事,姐姐便赌气不来了。”
何咸恍然,一想起自己第一次醒来痛骂平阳公主的事儿,不由也苦笑了起来。随后又吃了几口米粥,何咸才感觉自己真的恢复了几丝力气,神智也有些清醒。想起迁都大计那些烦心事儿,何咸不由又开口问道:“我晕倒之后,都发生了何事?一切,都还好吧?百姓们,可曾得到妥善
照料?”
听到何咸询问百姓一事,柳媚儿那张喜悦的面靥上不由闪过一丝阴翳和厌恶。但看着何咸这般期待,她又不知如何说起,只好慢慢解释道:“夫君,你晕倒后的这些时日,可发生了不少事呢。”
何咸这时也才想到自己是在刘协面前晕倒的,当即又言道:“那媚儿你且一一说来。”
“那日,夫君陡然晕倒后,郑泰当即喝令两旁侍卫要斩杀夫君,而那个小天子,竟然选择了默认!无名当即大怒,直接率亲卫血洗关内大堂,亲手撕了郑泰。”
“撕了?”何咸一愣:手撕活人这种电视神剧里才有的事儿,自己就那样错过了?“不错,直接生撕了。妾身看过那尸体,简直惨不忍睹。并且无名还将尸首丢在了刘协面前,据说骇得那小天子这三天都没敢睡觉。”柳媚儿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对于她来说,什么天子都不如何咸的一根毛
重要。“此事一出,整个函谷关陡然大乱。无名抱起夫君便欲冲出关外,可那些士大夫却呼喊夫君作乱造反,下令诛杀夫君。消息传入关外,各将士群情激奋,团团将函谷关围困了起来,言夫君若有任何不测,将
士们必要血洗函谷关。”
柳媚儿的语气很平淡,可何咸听着这等惊心动魄的变故,当即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由赶紧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柳媚儿脸上的不屑讥讽之色更加明显,继续言道:“后来那些士大夫或许认为胜券在握,竟然关闭了函谷关大门,发动那些僮客苍头准备将夫君斩杀在关内!”说到这里,柳媚儿这位女流也语气开始激动起来:“关键时刻,皇甫老将军和盖都尉挺身而出,率关门那一万四千余羌胡兵和心腹部曲,杀散了那些僮客苍头,打开了关门。而关门将士也在朱老爷子、姚军
师和萧从事的斡旋下,制止住了将士们的杀意,这才没酿成大祸。”
何咸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后怕莫名地言道:“真悬啊,想不到那一倒下,竟然差点是我的一场末日。”
“夫君所言不差,若非无名神勇无敌,亲卫奋勇拼杀。还有皇甫大夫在盖都尉的劝说下,终于一扫愚忠汉室的旧态,那夫君真的便已万劫不复!”“天子,士大夫们吗?”听完此等比梦境还一波三折、惊心动魄之事,何咸双眼不由燃起了幽冷的寒焰:“我没死,那以后他们的日子,就别想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