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算个屁!”这不是何咸狂,事实上,就王允仍旧没有意识到乱世险恶的智迟,何咸还真不怎么将王允放在眼里。实在是王允因缘际会成了汉室朝廷的代言人,否则,若他只是一方诸侯,何咸有的是办法让王允哭都哭
不出来。
“既然不是王公一事,那又是为何?”
何咸脸一红,气势一消,声如蚊鸣般回道:“家有悍妇,招惹不起”
谁知何咸一说这个,蔡邕又怒了:“何咸,老夫以诚相待,你缘何这般戏弄老夫?自古夫为妻纲,这种事儿哪有女人说话的份儿!”
何咸也很委屈:平时做人不能太浮夸,否则真说点实话,都没人信.不错,汉代妻的地位的确很高,夫妻一体那不是说着玩儿的。不过,就算正妻地位再高,在这种事儿上也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至少,暗地里两口子在家怎么闹都不是事儿,但若是说什么正妻不许丈夫纳
妾,或者将小妾赶出家门,这种事儿传出去,可是要遭世人耻笑唾骂的。
所以,何咸的实话在蔡邕听来,自然就是谎话。更不要说,蔡邕还是一位坚定的男权维护者,为了压迫女性,这家伙还写过一本《女诫》,专门儿用来愚昧封建女性。
事情谈到这里,基本上算是已经谈崩了。
何咸这里无话可说,只好转移话题道:“伯父,若是在下此番救你逃出生天,那你还会将世妹嫁与在下吗?”
“哼!”蔡邕这会儿对何咸很是没有好脸色,愤愤开口道:“琰儿虽然钟情于你,但这天下为民请命、解民倒悬之人又不止你一个!况如你这般性情,也绝非良配!”
“那好,在此之前,就请伯父疯了吧”得了这样的答案,何咸也有些怏怏不乐,随口就说出了这番话。
“竖子!你这”
“这是为了救伯父的命!”不待蔡邕这冥顽不灵的家伙质问,何咸便开口道:“兵家圣子孙膑,尚且装疯卖傻,最后还不是兴齐破魏?”
“孙膑装疯,心怀报复之志。老夫高洁无怨,又何必令世人耻笑!这世间有死的蔡邕,有残的蔡邕,但就是没有疯的蔡邕!”
何咸冷冷瞥了一眼蔡邕,心中止不住鄙夷:就你,还跟孙膑相提并论?
不过,想可以这样想,话却绝对不能说出来。况且,蔡邕这件事儿,其实隐然已成了何咸与王允的一个角力的战场,为了让蔡邕暂时活下来,他必须劝服蔡邕。
“世伯,听在下一言,如今王允要杀你,不过是要杀鸡儆猴。你越是不屈从,王允的震喝力就越大,也就越随了王允的心意”
“若老夫一死,能换来王公乾坤独断,压制住那些魑魅魍魉,还汉室一个太平,老夫死又有何悔?”
“可王允救不了汉室天下!”
“胡说!王公计谋深远,为诛除董卓卧薪尝胆,又岂是凡人?”
何咸这个气啊:蔡邕,王允要杀你好不好!就没见过你这样的,别人要杀你,你还甘之如饴,都恨不得替王允递刀子.
不过,既然如此,何咸也只能使出绝招了:“世伯,这可是你逼我的。在下将话撂这儿,你要是敢不疯,我回去就将蔡琰绑了扔南匈奴那里!”
“你敢!”蔡邕爱女心切,这会儿须发皆张,恨不得同何咸拼命。“我有何不敢?如我这等奸诈狠辣、狂妄浮夸、厚颜无耻、阴险狠毒,而且还狂悖数典的人,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儿来,难道很奇怪吗?那时候,你一死白死,蔡琰又是个没爹的女儿,还是士林的耻辱,
你说有没人替她出头,得罪我这样的一个混蛋?”终于,蔡邕平静了下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子,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