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渡

第 174 章 番外一 顾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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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柳玉茹问话,芸芸忙道:“谢过大小姐帮携,我母亲好多了。”

“芸芸,”柳玉茹叹了口气,“今日叫你过来,便是想问问你,我不久就将出嫁,日后在柳府,你可能帮扶我母亲一二?”

芸芸愣了愣,柳玉茹忙道:“我只是问问你,你若愿意,那就留下,你不愿意,也不用勉强。”

芸芸听明白了柳玉茹的意思,她笑起来:“小姐说笑了,奴婢家贫,又生成这模样,寻常人家去不得,大户人家进去,要么当着歌姬,要么就是陪床,能成为大夫人开脸的妾室便是福分,又怎会不愿意?”

“我是怕委屈了你。”柳玉茹迟疑着道,“你毕竟这个年纪……”

“小姐,”芸芸叹了口气,“奴想得明白。其实能荣华富贵过一辈子,奴觉得没什么不好。况且大小姐对芸芸恩同再造,芸芸心中愧疚,能帮着小姐照顾夫人,芸芸也觉得高兴。”

得了这句话,柳玉茹终于放下心来,她拍了拍芸芸的手,和芸芸吩咐了两句后,便让人给芸芸洗漱,换上了衣服,去了苏婉的房里。

苏婉还在房中熟睡,她本就病弱,大半时间都觉得困顿虚弱,一日之中常在睡着。柳玉茹不敢打扰,侯了一会儿后,苏婉慢慢醒来,柳玉茹忙上前去,服侍着苏婉起身。苏婉用茶净口,被柳玉茹扶着到了饭桌前,柔声道:“今日我听外面十分热闹,是不是叶家来下聘了?”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僵了,苏婉未曾觉得有异,拿了筷子,同柳玉茹继续道:“叶家来下完聘,这事儿也就算定下大半,叶公子我特意让人去打听过,是个好儿郎,日后你嫁了他,我也就不担心了。”

“母亲……”柳玉茹犹豫着开口,苏婉回过头来,看着柳玉茹,有些疑惑:“嗯?”

“不是叶家。”柳玉茹终于出声,苏婉微微一愣,眼中带着不解。

柳玉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苏婉,认真道:“来下聘的,不是叶家,是顾家。”

苏婉面露惊色,她握着筷子,忙出声道:“哪个顾家?”

“顾九思。”柳玉茹几乎是咬出了这个名字,苏婉整个人都呆了。

“顾九思……”她猛地反应过来,“就是那个整日赌钱斗殴、不思进取、仗着家里为非作歹的顾九思?!”

全场没有人说话,柳玉茹低垂下眉眼,苏婉喘息起来,柳玉茹见苏婉情况不好,忙去扶她,然而在触碰到苏婉那一瞬间,苏婉却是猛地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印红惊叫起来,柳玉茹忙让人去唤大夫,硬扶着苏婉在床上躺下,苏婉挣扎着要起身,一向柔和的面容上带了愤怒:“我要去找你父亲……我要去找他!他这是连最后一点廉耻都不要了……这门亲事不能定,不能定!”

“母亲!”柳玉茹一把按住苏婉,大吼出声,“没用了!”

苏婉整个人呆住了,柳玉茹红了眼,她低声道:“聘礼已经下了,哪个正儿八经的好人家,都不可能娶一个退过婚的女子。母亲,”柳玉茹沙哑出声,“我没得选了。”

苏婉没说话,她呆呆看着床顶,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绝望来。

“玉茹……”好久后,她沙哑出声,“是我没用啊。”

生不出一个儿子,时时刻刻都惊怕丈夫休了她,若她被休了,那就是苏家的奇耻大辱,她除了一条白绫挂在横梁上,没得半点选择。

她这一辈子活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就想给柳玉茹能有个好出路。谁知道走到最后,却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知道柳玉茹为了嫁入叶家付出了多少努力,而这么多年的付出,就因为顾家白花花的银子,被她父亲亲手葬送。

她恨啊。

苏婉捏紧了拳头,她恨不得拉着柳宣、张月儿、这柳家上下一起去死。可她又不能,若她真的做下什么,柳玉茹的名声怎么办?顾九思或许都不会娶柳玉茹了,那她这女儿的一辈子,还要不要过了?

她深陷在绝望里无所适从,柳玉茹看着苏婉的模样,紧紧抓住了她的手,抹了一把眼泪,忙道:“娘,你别乱想。我是愿意的。”

苏婉缓缓看过来,眼里全是了然。

“你愿意什么啊?”她沙哑出声,“这些年来,你总是报喜不报忧,总说你过得好。可你过得好不好,心里怎么想,娘怎么不知道?可娘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你受着委屈,给张月儿讨巧卖乖,希望她能看在我们母女识相的份上,对你好一些。”

“可如今呢?”苏婉眼泪落下来,“她这是把你卖了啊。”

“娘,没有,”柳玉茹笑起来,她擦着眼泪,“真的,我愿意的。其实顾九思人特别好,顾家会来提亲,也是因为我和他先认识了,他帮过我,我们觉得对方人都挺好的。”

说着,柳玉茹忙把自己和顾九思相遇给胡编乱造了一通,生生说成了一个一见钟情的故事,又给顾九思加了许多没有的事儿,把他一个纨绔子弟说成了一个赤子之心、但就是稍爱惹事的青年。

“上次给你买那胭脂,就是他送我的。他见我舍不得买,又怕单独送我对我名声不好,就买下了一个胭脂店的胭脂,每个人都送了。其实就是为了送我。”

“他对我好,真的,嫁给他我不会受气的。”

柳玉茹半真半假的说着,苏婉一时竟也听不出来真假了。她只能是扑簌落着眼泪,拉着女儿的手,埋怨着自己的无能。

柳玉茹见苏婉稳定下来,大夫也来了,给苏婉看了病之后,确认她是怒极攻心,气血逆行,开了几幅方子,又给苏婉施针之后,这才离开。等大夫走后,柳玉茹见苏婉缓了下来,她犹豫了一下,拉住了苏婉的手,柔声道:“母亲,我与顾九思定亲已是定局,您也别多想了。当务之急,得是另一件事。”

苏婉转过头,看着柳玉茹冷静的表情:“顾家此番下聘数额必然不少,否则父亲不会冒着得罪叶家的风险和顾家结亲。以张月儿的性子,我的嫁妆怕是不多,倒时若让人笑话,我在顾家,真的就抬不起头了。”

听到这话,苏婉认真起来,她应声道:“你说得是,我得为你去争这嫁妆……”

“母亲,先别提这事。”柳玉茹平静道,“顾家才下聘,离成亲还有一些时日,您与父亲感情向来算不上好,张月儿得宠,你此刻与她争,没有胜算。”

“那如何是好?”

“芸芸。”柳玉茹出声,芸芸从印红身边走出来,给苏婉和柳玉茹行了个礼,柔声道,“见过大夫人。”

“母亲,”柳玉茹握着苏婉的手,沉声道,“我出嫁之后,芸芸会替我照顾您。”

苏婉看着走出来的姑娘,她看上去不过十**岁,生得清丽非常,柳玉茹给她稍作打扮,看上去立刻便像哪户大家千金一般。

苏婉呆呆看着芸芸,几乎是看见姑娘面容的片刻,便想起了柳宣书房中一幅画。

柳宣是真心实意爱过一个姑娘的,只是听闻那姑娘去得早,刚过及笄便身患恶疾去世,柳宣念了一辈子。

她也好,张月儿也好,都与那画中人极为相似,而这芸芸,更是有了一张像足了那女子的脸。

苏婉立刻明白过来柳玉茹的意思。

“母亲,之前我将芸芸打发在外院,一来是不想和张月儿结仇,这么些年,我们也相安无事过着,二来也是怕你难过。可今非昔比,我如今要走了,您一个人在府中,我放心不下。”

“我明白。”苏婉应声开口,若放在以前,她心中或许还有几分难过,然而此时此刻,她看着女儿的面容,她伸出手,握住柳玉茹的手,应声道:“我都明白。你就将她留在我这儿,明日我会装病让你父亲来看看我。”

三人商量了一阵子,等到夜深,柳玉茹这才走出房门。她走到庭院中,想了想后,她终于道:“印红,你等一会儿去打听一下,今日聘礼到底有哪些东西。”

像顾家这样的人家,下聘时会有人专门念报礼单上的内容,只要在院中就能听见。印红应了声,便找人打听了一下,等夜深些,她便回来同柳玉茹报了内容,柳玉茹听完后,抿了抿唇,立刻道:“印红,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立刻去赌场找顾九思,若是找到了,就给我传个信。信我写给你,让他把地契改成我的名字。”

地契的转让需要得到官府的红印,顾九思家下聘来得太快,不可能这么快拿到官府红印,应当只是将铺面写入了下聘礼单,这是这份聘礼中唯一还没拿到柳家、又极为值钱的东西。为了防止顾家把地契的主人写成柳宣,她需得赶紧。

印红得了这话,有些犹豫:“小姐,这样做,会不会让顾家看不起?”

“你以为顾家不知道我们家的事儿吗?这扬州城谁不知道?你看,叶夫人也好,顾夫人也好,来了谁又问过我母亲一句?不就是都知道,柳家妻不如妾,我母亲根本说不上话吗?”柳玉茹苦笑起来,“我早就是个笑话,又怕什么丢脸?”

“小姐……”

“你也别担心了,”柳玉茹叹了口气,“我让你传话,便是我有把握,顾九思本性不坏。”

哪怕看上去张扬跋扈了些,可是他送她胭脂这事儿,她就知道,这是个好人。他是个护短的人,心里也没个什么规矩,既然他让顾家来求娶,必然也是对她有几分心意的,这话告诉他,他顶多不过日后笑笑她罢了。

印红想了想,觉得柳玉茹说得也有道理,于是等柳玉茹写了信,她连夜使唤了几个熟识的家丁出去找人,清晨时分,家丁就把人找到了。

这时候顾九思已经在赌场里赌了一天一夜,他输得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踏着晨光打着哈欠往家里走。走了没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顾九思有些莫名,上下打量了那家丁一眼,打着哈欠道:“你今日若说不出个拦着我的由头,就别怪我打你。”

“顾公子,”家丁把信交给了顾九思,认认真真重复印红的话,“我家小姐说了,既然有心成为夫妻,就劳烦公子多护着她些。”

顾九思听得莫名其妙,他展开信,一面看信,一面皱着眉道:“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是不是找错人了?爷是顾九思,什么夫妻不夫妻的……”

话没说完,顾九思突然察觉有些不妙,他看了看信的内容,又想起来自家老爹的作风,立刻抬头道:“你家小姐是谁?”

“柳家大小姐……”

“柳玉茹?!”顾九思提高了声调,家丁看着顾九思的反应,感觉有些摸不着头脑,顾九思深吸了一口气,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咬牙道,“好……好得很。”

说着,他就要往家里冲,家丁忙拦住他,着急道:“顾公子,地契……”

“地什么契!这种婚事都答应,你家小姐脑子有病啊?!”

说着,顾九思一把推开他:“再拦着我,爷就打断你的狗腿!”

这么一喝,家丁也不敢再拦了,只能看着顾九思气势汹汹往回家的方向冲,一面冲一面道:“这个糟老头子,把我的话都当耳边风了吗?!”

家丁是在搞不清顾九思的意思,只能一路回了柳家。印红守在家门口,见家丁回来了,忙同家丁道:“怎么样?顾公子怎么说?”

家丁涨红了脸,没好说话,印红焦急道:“你倒是说句话啊!”

“顾公子……顾公子说,”家丁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脑子有病……”

印红将这家丁的话原原本本送到了柳玉茹的耳朵里。

柳玉茹喝着茶,气得手抖。

印红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看着柳玉茹,有些慌乱道:“小姐,您也别把自己气坏了,先想想其他办法。顾公子看上去也太不靠谱了,要是夫人这边没把您嫁妆抢到手,到时候嫁到顾家,您怎么办?”

“有病……”柳玉茹颤抖着手,咬牙出声,印红有些迷茫:“小姐?”

柳玉茹终于忍不住了,她失去了一贯的冷静和风度,猛地将茶杯摔在了地上,怒喝出声:“顾九思他全家都有病!”

她算是搞明白了。

顾家这一家子,老的没搞清楚情况就敢来下聘;

小的瞎说话惹事,整天就知道赌钱,婚姻大事一无所知。

拿着别人的婚姻当儿戏,上上下下没一个靠谱。

有病,全家都有病!

印红是个直率的,有些疑惑道:“您说月姨娘这是怎么突然转性了,都开始真心实意为着您着想了?”

柳玉茹绣着花的手顿了顿,想了想后,她终于道:“大约是怕我和叶家的婚事出什么变故吧。”

毕竟,她的婚事对于张月儿而言,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她没有兄弟,日后这柳家的家产都是张月儿的儿子继承,所以这些年来,她在外想要谋求一门好的婚事,张月儿心知肚明,也从不阻止。

因为没有核心利益冲突,甚至还类似于盟友的关系,所以这些年来,柳府内宅一向和睦。而柳玉茹清楚的知道,在自己母亲没有一个儿子的情况下,能让母亲过得好的唯一办法,就是她嫁得好。

她能嫁得好,张月儿就算看在她的脸面上,也要好好对待苏婉。

于女人而言,出生是第一次投胎,决定了婚前的命运。那婚姻就是第二次投胎,决定了一生的命运。柳玉茹相信这个道理,所以她从懂事以来,日日夜夜,费尽心机,就为求一门好姻缘。而如今她终于求到了,或许也是因此,张月儿改变了态度吧?

柳玉茹想着,心里放心了不少。

她绣好了一对鸳鸯,觉得眼睛有些疼,便放下了针线,起身去了屋里。

“小姐,”印红知道她要去做什么,不免有些奇怪,“又读书啊?”

柳玉茹应了一声,她将一本《小石山记》拿了出来,柔声道:“上次去叶府,阿韵同我说,叶公子之前读过这本书,十分喜欢。我须得跟上,日后同他才好有些话说。”

印红听到这话,叹了口气:“小姐,您可想得太远了。为了和叶公子说得上话,您都快成个才女了。”

听到这话,柳玉茹笑笑,却也没多说。

她低下头去,翻阅着这本《小石山记》。

从她决定嫁给叶世安起,她就一直在和叶韵打听他的情况。叶韵知道她的心思,作为闺蜜,也从不遮掩。叶世安看过什么书,喜欢什么东西,她都一清二楚。这些年来,为了日后能同叶世安好好相处,她读过叶世安读过的书,也学会了琴棋书画,能写几首上得了台面的诗,还临了一手和叶世安极为相似的小楷。

她默默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就等着有一天能嫁给叶世安。一个人努力得久了,付出得多了,难免就有了一些错觉,她同叶世安没见过几面,也没说过几句话,叶世安打从十三岁就去了白鹭书院,她对他的印象都在十三岁以前,可就这样,她心底却就会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是喜欢叶世安的。

她从没想过嫁给其他人。

她看着《小石山记》,心底里想象着叶世安翻看这本书的模样,猜想着他会想什么,等看完的时候,她叹了口气,抬眼看向印红,有些苦恼道:“你说叶公子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放心吧。”印红笑着道,“叶公子很快就回来了。”

说着,印红压低了声,小声道:“很快就回来娶您了!”

“别瞎说!”柳玉茹推了她一把,却笑意不减。她私下会放纵一些性子,印红也知道。两人玩闹了一阵,柳玉茹才洗漱睡下,睡前她睁着眼,看着旁边的书,她也不知怎么的,就忍不住小声开口道:“叶公子,你要快点回来,我这辈子,可就靠你了。”

说着,她就将书抱进了怀里,仿佛抱紧了自己所有的期望。

第二天清晨,柳玉茹照常起身,她先是临摹了几幅字帖,不久后,就听到了外面喧闹之声。她有些奇怪,便同印红道:“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印红应了声,然而她出去没片刻,便折回来道:“小姐,守在外面的侍卫说您被禁足了,我也不能出入,他找人去看了,等一会儿回我们的话。”

柳玉茹点了点头,她始终觉得有些不安,过了一会儿后,外面送了早饭过来,柳玉茹同来送饭的侍女道:“劳烦您去同月姨娘说一声,便说我想去见见母亲,问她可否。”

侍女应声下去,柳玉茹等在屋中,印红同她道:“小姐,要不您先吃点东西,等吃完了,再去看看。”

柳玉茹知道印红说得也是,总不能什么事儿都没搞清楚,就先慌了。于是她故作镇定用了早饭,然后等着人来。

然而她坐了没一会儿,就觉得双眼有些困顿,这样突如其来的强烈困意让她有些不适,她忍不住道:“印红,我怎得这样困?”

“困?”印红有些疑惑,“小姐要不睡一睡?”

柳玉茹有些迷糊了,她困得不行,含糊着点了头,便由印红扶着上了床。印红笑着道:“小姐可是昨夜没睡好,今天困成这样?”

柳玉茹没说话,她头一沾在枕巾上,便彻底昏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绵长,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印红轻轻唤着她:“小姐,小姐。”

柳玉茹愣了愣,印红忙道:“小姐,起来了,月姨娘来了,说是有话要同你说。”

柳玉茹听到这话,忙起身来。

她头有些疼,这种不自然的不适感让她内心警戒起来。可她仍旧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是撑着起身,梳洗过后,到了外堂。

张月儿已经等候了一会儿了,看见柳玉茹进来,她面上露出了几分哀愁:“玉茹……”

柳玉茹看见张月儿的表情,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张月儿叹了口气道:“玉茹,我今日来,是要同给你说一件事儿。今日,”张月儿犹豫着道,“今日,顾家来下聘了。”

听到这话,柳玉茹猛地睁大了眼。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然而她却也不明白。

顾家来下聘了。

顾家怎么会来下聘?!

柳玉茹身形晃了晃,旁边印红也连忙扶住了她。印红整个人都慌了,她清楚知道柳玉茹多想嫁给叶世安,也知道柳玉茹在日日等着叶世安,怎么就……怎么就会有顾家来下聘呢?

“父亲,”柳玉茹由印红撑着,艰难道,“父亲……怎么说?”

“老爷他已经应下了。”

张月儿惋惜出声,柳玉茹痛苦闭上眼睛。

张月儿站起身来,握住柳玉茹的手,柔和道:“玉茹,这事儿,我知道你难受。可是你父亲也是为你好。”

柳玉茹轻轻颤抖,她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张月儿拉着她坐下,同她语重心长道:“原先你要嫁入叶家,其实你父亲就有顾虑,叶家书香门第,规矩森严,我们商户之家,你嫁过去,别人怕多会轻贱于你。而且叶世安如今已去科举,未来前途无量,若去了东都为官,日后怕是又有其他际遇,万一当了陈世美,你成了糟糠妻,倒时你的日子就难了。”

说着,张月儿又露出几分难过来:“而且真到了东都,山高水远,日后父女难以相见,你父亲心里也十分难受。正巧顾家上门提亲。你父亲想着,顾九思这人,虽然不学无术了一些,性子也放荡了一点,但顾家家大势大,顾夫人的兄弟在东都担任高管,顾老爷又是扬州的首富,而顾九思没什么建树,日后也不会去东都,你就可以留在扬州,金山银山吃上一辈子。而且我们也同顾家谈过了,顾老爷和顾夫人十分看重你,日后嫁过去,你就是稳稳的正室大夫人,家中还不是由你说了算?日子攥在手里,顾九思那性子,就随他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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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茹不说话,她在张月儿的话语里,已经慢慢平静下来。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家来提亲了,以顾家的财力,必然许下重金,重金面前,嫁个女儿算什么?得罪叶家算什么?能把钱攥在手里,那才是最重要的。

张月儿为什么禁踏足?今天早上她为什么吃了早饭就困顿?那都是张月儿为了定下这门亲事做的铺垫,就怕她出来闹,怕她不答应这件事!

可她怎么甘心?

柳玉茹几乎是咬碎了银牙。

她花了这么多年才等到了叶世安。

她将自己一辈子的期许都给了叶世安。

到头来却告诉她,要嫁给顾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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