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明摆着了,虽然赵九妹派人送回腊丸信……
实际上汴梁并没被团团包围,一座周长五十里的城也没法围,金军主要驻扎东南角,骑兵巡弋周围,但无论里面的人潜出还是外面的人潜入都不受影响,无非就是夜里拿绳子放下去然后借黑暗溜走,远离城墙后就是难民了,只要没有金军大爷试刀或者土匪抢劫都好说,所以内外的信息并没断绝。
赵构说法金军势大,自己兵力太少了,而且范致虚兵败,所以暂时去归德催促南方援军。
等大军一到再从归德北上。
当然,这就纯属扯淡了。
大宋到这时候真正还算军队的实际上就是禁军,西北禁军最能打,河北禁军次之,汴梁的禁军再次,江南干脆就没几个禁军,主要就是些已经沦为贼配军的厢兵,现在唯一的用途就是干杂役,这样的军队无论来多少也只是给金军送人头,所以赵构这就纯属扯淡,他说白了就是害怕金兵不敢来,当然,杨丰这话就明显意有所指了。
“国师说笑了,康王也是为万全考虑。”
签书枢密院事曹辅说道。
“万全?拥八万精兵,坐视父兄被困而畏缩不前,是欲为邵陵吗?”
杨丰说道。
这话就很严重了。
“国师慎言,国师欲离间官家与康王兄弟之情吗?”
尚书左丞冯澥喝道。
“冯相莫要血口喷人,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老夫年逾六十,至今擐甲执戈,无非就是对官家对咱大宋的一腔热血,某无儿无女不会为子孙计自然有什么说什么,难道目前局势不似当年台城之围?官家被困于內,强藩统兵于外,康王扫河北之精锐于百里外裹足不前,坐视金军围攻汴梁已三个月,前者屯兵大名,后者移师东平,如今更是直接绕汴梁而过南下归德,这难道不很令人费解吗?或者冯相能给我一个更好的解释?”
杨丰很是凶残地擼着袖子吼道。
“呃?!”
冯澥闭嘴了。
很显然在这个问题上他辩不过杨丰。
虽然他并不认为康王有什么别的想法,之所以绕汴梁而过去归德最大的可能更单纯是畏敌,这一点是最好的解释,其实在他看来赵构敢跑到汴梁才是奇迹,但目前的局势也的确就像当年台城之围。
“陛下有邵陵,臣有仲礼,不忠不孝,贼何由可平?”
柳津的话完全可套用啊!
以邵陵王萧绎为首的南梁那帮诸王和藩镇们,坐视侯景一帮残兵围攻台城,三十多万大军按兵不动看着几千人围攻自己的父兄,居然就那么看了半年,说到底不就是想着他爹被弄死,正式的太子萧纲被弄死,然后他们好继承江山吗?同样赵构完全也有可能坐视金兵围城甚至攻破汴梁,他爹和哥哥还有一帮兄弟全死光,然后唯一继承人的他顺理成章继位,他目前有没有这种想法不好说,但是他却非常有这样做的动机,杨丰的话虽然直接了点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而这帝王家的事情有时候有动机就足够了。
“国师多虑了,康王乃朕兄弟必不至如此!”
赵桓面无表情地说道。
“但愿如此!”
杨丰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他的表演还是很成功的,不管赵九妹是害怕还是有别的想法,至少赵桓心中这个钉子已经扎下了,这就足够了。
“陛下,不如再派人去催一下。”
孙傅说道。
“官家,臣愿为官家走这一趟,此时康王估计已至归德,臣去看看他到底欲何为?若康王有异心,臣亲手为官家擒拿,若康王畏敌不前,臣将以大义责之,不行就以圣旨解除其兵权,换一个敢战之人统军,臣觉得宗泽就挺不错,这段时间也就他还看着对官家忠心些。”
杨丰立刻说道。
“不可,国师乃汴梁安危所系,岂可离开?”
冯澥说道。
然后几乎所有文臣齐声反对。
杨丰若有兴趣地转过头,带着一丝诡异笑容看着这些家伙,很显然这些文臣有别的想法,按理说他们应该巴不得让他快滚,哪怕暂时滚蛋也可以让衮衮诸公松口气,反正金军也攻不破汴梁,再说杨丰走了他的六甲神兵肯定还留下。
可他们为什么反对呢?
(昨天感冒,躺了一天,今天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