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是在赌。
反正他们已经很难赢,要么承认失败就索性赌一把,如果妥懽贴木儿提前出逃而且吴越军没有追到,他们在居庸关将轻易地网住这条大鱼,反之那就只能承认失败,结果居然让他们赌赢了,妥懽帖木儿真得提前出逃,然后一头钻进了他们的口袋。
但这只是成功了一半。
尽管吕珍所部没有得到妥懽帖木儿,但他们还可以抢的,直接从他们手中抢夺,如果俘虏而不是杀死妥懽帖木儿父子,那么就一千八百吴军如何能阻挡几万吴越军的抢夺,他们的后续主力就算这时候到永平,也不可能抢在吕珍几万大军围殴死他们之前赶到救援。而仙师并没有说必须俘虏妥懽贴木儿,他是无论杀死或者俘虏都算数的,既然这样干脆别留活口了,先把人弄死,仙师既然是神仙肯定能知道妥懽贴木儿是谁杀的,而吴越军如果敢冒欺骗仙师的危险把他们统统杀光就抢死尸,不敢那他们就赚了,反正这人就是他们打死的。
“快,结阵向前,一个活的别留!”
他紧接着说道。
居庸关上和两旁山林中的一千吴军立刻涌出,迅速在死尸枕籍的山路上列阵向前,以轮射的方式不断将拥挤在山路上的蒙古王公大臣及侍卫亲军的官兵击毙,后者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骑兵到了这种两山夹峙的胡同地形一旦前后被堵就是死蛇,完全任由步兵宰割,更何况吴军步兵还具备碾压般的优势。李文忠带领这些精锐的吴军士兵就像一台压路机般缓慢而又势不可挡地向前,他们前方燧发枪喷射的火焰和硝烟一刻不停,所有无论勇敢迎战的,向两旁逃跑的或者跪下求饶的,统统在密集的子弹中倒下,紧接着被他们踏在脚下,然后被补上刺刀。
“杀,一个不留!”
李文忠亢奋地吼叫着。
紧接着他接过亲兵递上的短枪,瞄准前面一名蒙古王公扣动扳机,就在后者倒下的同时,他把打空子弹的短枪扔给亲兵,另外一名亲兵立刻把另一支装填好的短枪递上,他就这样带着这支杀戮的军团不断向前,很快就看到了妥懽帖木儿的伞盖,不过那伞盖已经被抛弃。
实际上这时候关沟里的蒙古人除了后卫在拼死突围,其他都已经抛弃马匹然后向两旁山林逃跑。
毕竟这是唯一选择。
但他们也根本跑不了,下面的吴军士兵举着枪,就像打猎一样把他们统统射杀,几乎所有北逃的元朝王公大臣,还有那些贵族精英,都这样变成了遍地的死尸。
“望远镜!”
李文忠说道。
他的亲兵立刻递上望远镜。
李文忠举着望远镜向两旁山林搜索,很快他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群女人的身影,而一群蒙古士兵正在驱赶她们,但这些女人并没离开,而是继续跟着他们向山林逃窜,在他们中间是一个被两名士兵架着的男子,身上穿着华丽的袍子,头顶戴着一顶光灿灿的帽子,在一片绿色中无比醒目。
“在那儿,快追!”
李文忠放下望远镜兴奋地说。
“玛的,逃跑都带这么多女人,活该跑不掉!”
他紧接着说道。
而此时山外抢人的已经到了。
但不是李文忠以为的吴越军。
南口。
“张定边?你这可不厚道啊,让吕珍吸引鞑虏在那里血战,你却趁机偷袭大都抢果子,你这可真不厚道!”
常遇春控马而立笑着说。
此刻他率领原本埋伏在附近,在妥懽帖木儿进入关沟后,立刻杀出封堵南口的八百骑兵,正分向两个方向列阵,后面三百骑兵堵向外突围的蒙古人,这个工作很简单,三百骑兵把他们的战马一栓,基本上就彻底堵死了出口,然后他们趴在马鞍上一个个端着燧发枪射杀突围的蒙古人,后者正如同被屠宰的羔羊般在他们的枪口一片片倒下。
但他这里就麻烦了。
因为追击的汉军骑兵到了。
而且还是他的老对手,也是在此前击败过他的张定边,在黄河北岸的延津他带领一万淮西精锐骑兵,终究没顶住张定边的骑兵波次冲锋,那也是他十几年来输得最彻底的一仗,现在他又不得不带领五百骑兵列阵向外,以阻击这个强悍的对手。
“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样趁着吕珍拖住鞑虏,然后跑到这里来抢着摘果子?咱们谁也别说谁,不想死的就立刻让开,里面的鞑酋是我们的,别以为你这点人能挡住我们!”
张定边冷笑道。
“鞑酋已经被我们击毙,这天命是吴王的,你们还是请回吧!”
常遇春说道。
“你觉得可能吗?”
张定边冷笑一声拔出了刀。
但就在这时候,他身后突然一阵混乱,紧接着一片尘埃从东边汹涌而来,很快一名军官匆忙赶到,然后向他行礼说道:“大帅,左君弼率领的吴越骑兵到了,距此已经不足五里。”
“列阵迎战!”
张定边说道。
吴越军来了也没用,只要他能够干掉常遇春,然后夺得被困在关沟里的妥懽帖木儿那就是胜利者,哪怕夺得的是后者的死尸,反正只要把常遇春这点人全杀光,然后再拿火烧成灰,那么他们就根本没来过,妥懽帖木儿是汉军追上并杀死的,跟吴军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常遇春去哪儿了,那个关他们屁事,难道他们还负责给朱元璋找人?
他对面的常遇春同样一脸凝重地端起了长矛。
很显然这是非打不开了,而真打的话他根本没有任何希望,这一次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鞑酋的人头,李文忠将军斩妥懽贴木儿父子!”
就在此时后面传来亢奋的喊声,紧接着就是一片欢呼。
张定边脸色立刻一变。
“杀!”
他毫不犹豫地大吼一声。
紧接着他身后列阵的胸甲骑兵全部端起长矛开始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