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宋浩瀚从没有发自内心叫过华琼一声母亲。
“浩瀚,Allen的事的确是我的错。但妈妈也有苦衷……”
“你的苦衷是太爱宋任重。”宋浩瀚冷冷打断她的话,“我爸爱你入骨,为你甘愿抛弃尊贵的身份。而你呢,听到宋任重那男人要接回你的消息,居然伪造车祸害死了我爸,谎称我是宋任重的亲生儿子。
这十年你又得到了什么?宋任重真正爱的是列语嫣,你就下药加重列语嫣的病情;8岁的列衡宇被赶出宋家,你派人不顾一切暗杀;宋家前族长突发心脏病身亡,你敢说你没动过手脚?而今又用尽手段试图拖垮列氏集团……总裁,您苦衷真多。”
玻璃杯啪地倒地,鲜红酒汁渗透羊毛地毯,湿哒哒一片。
宋浩瀚讽刺地望着目瞪口呆的华琼,积攒在心头的恨意被倾吐,快意和酸楚齐齐涌上心头。
华琼红唇颤抖嗫嚅着,指甲掐进肉里。
良久后,她才让自己镇定下来。一抬头,又恢复了那个镇定大方的总裁模样,唯有眼角隐约的水渍泄露了心头的不安。
“浩瀚,帮妈妈一回,以后各不相欠。”华琼冷静道,“圣华和列氏旗鼓相当不分胜负,一旦阳洛天将沧河的资金转向列氏,圣华集团将全数崩盘。所以,你帮妈妈处理了阳洛天可好?”
他笑着摇头,优雅起身,手指理着红色薄风衣上的褶皱,一举一动尊贵地像俯视天下的王。
“不,我不会动她。”
“为什么!你当初不是一再算计阳洛天么?!”
“总裁,很不幸告诉您。”宋浩瀚立在门边,背对着华琼,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上阳洛天了。”
话毕,钢化门自动打开,红色身影悄然消失。
女秘书弯腰恭送,余光瞥见办公室里总裁震惊的面容。
女秘书皱眉,试探问了一句,“总裁?”
“滚出去!”
“是。”
“站住,马上召开董事会。”
“是。”
女秘书弯腰,面无表情朝电梯走去。
奢华富丽的办公室,空寂地是一座荒芜的坟墓,华琼双手扶额,白齿咬着猩红嘴唇,血丝顺着嘴角慢慢溢下。
为什么!
她爱的,不爱她!爱她的,被她亲手杀死!她恨的,被她爱的人保护!
这世界究竟有什么是她华琼该有的?她追求爱一辈子,最终却被毁地体无完肤。
通红的眼眸满是嗜血之光,华琼疯了似狂声大笑,笑着笑着,两行炽热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