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三人到对面茶寮里边喝茶边盯衣饰铺子,等了一个时辰之后,胖掌柜出来了,人看着胖,步履却不笨重,相反,还很轻快。
彭大丫小声说道,“此人有些身手!”
“恩!”童玉锦点了点头。
童玉锦三人剩下的时辰都在盯胖掌柜,午后出来是吃饭,吃好饭后招待了两三拔贵客,吩咐脚夫送了货。一直到太阳落山,胖掌柜才忙完一天的事,先出了铺子,出了铺子后,他上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马车一路往北而去。
童玉锦等人跟了上去,跟到北城民居,原来是回家。
像这样跟踪跟了三天,第四天一早,童玉锦又要出门跟踪,夏琰心疼的说道,“让小开带人跟吧,你在家里听消息一样的!”
童玉锦摇了摇头笑道,“我当逛街呢!”
“你呀,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夏琰有些愁怅了。
“没想过这个问题!”童玉锦笑道。
夏琰急了:“可以想了!”
“急什么!”童玉锦才不想呢,现在才十七岁,十七岁啊,生孩子,天知道这多恐怖。
“你不急,我急!”夏琰真急了。
“我……”童玉锦刚想说我还小呢,突然意识到夏琰年纪不小了,嘿嘿笑一声,“顺其自然,夫君大人!”
夏琰知道童玉锦说的话是对的,顺其自然,可是知道归知道,内心还是急的,真是拿淘气的小妻子没办法,说道:“非去不可?”
“再跟一天,如果再没有什么价值的信息,我就呆在家里等消息!”童玉锦说道。
夏琰听到这话松了口气:“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夫君大人!”
跟了三天的童玉锦也很心急,可是她知道,事情不是急出来了的,除了耐心等待,她暂时没有更好的方法。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黄昏时分,按现代人的说法,又到了下班时间,胖掌柜比平时早走了一小会儿,虽然是一小会,可是无聊等了三天的童玉锦还是敏锐的发觉了。
不过发觉归发觉,这个时代又没有时钟,早一点,晚一点也正常,就在童玉锦以为今天跟前三天一样时,胖掌柜拐过几个街口后,竟拐到了那个没生意的当铺。
童玉锦连忙叫道,“快查一下那个衣饰铺子的东家是谁?”
“夫人,查过了,是一个外地商人!”
童玉锦连连摆手“不,外地商人可能是挂名,赶紧让人查下,现在持有人是谁?”
“是!”夏小开点点头回道,身后的暗卫连忙去查了。
童玉锦焦急的等在当铺边上暗处,等了好一会儿,胖掌柜才从当铺里面出来。
童玉锦等他走完后,才大模大样的进了当铺。
店小二正准备打烊,见童玉锦进来,“咦,你不是那天那个不当东西的小哥嘛,现在来做什么,我都打烊了!”
“我哪知道打烊的时间,你干嘛这么早回去?”童玉锦故意生气的叫道。
店小二回道:“早什么,再不关门,市集里的熟食摊子都没有了,赶紧走啊,要当明天趁早!”
童玉锦开始找茬搭话:“你胆子真大,掌柜的刚走,你就偷上懒了!”
“你看到我们掌柜了!”店小二叫道。
听到这话,童玉锦觉得此行目的差不多达到了,又冒了一句:“当然了,要是你们东家郭公子,你就等着失去工作吧!”
店小二被唬住了,连忙说道:“你不要乱说话,就是我们掌柜让关门的!”
“为何以前不说,今天要说!”童玉锦瞪着眼问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要你多问!”
“不就是好奇嘛!”童玉锦嘻嘻哈哈的说道。
“可不是什么事都能好奇的,赶紧让开,我要锁门了!”
童玉锦却没走,又开始找话说:“你们家东边衣饰铺子人多得不得了,这里却冷冷清清,不太好吧!”
童玉锦期待店小二说的是自己想要结果,结是还真是,只见他回道,“我可不管这么多,只要每月有工钱拿就行了,生意好不好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说了算的”
童玉锦又娄了一句:“到也是,你去不去前面衣饰铺子买衣服?”
“急什么,以后有得是机会!”
童玉锦继续套话:“哦,不过说老实话,那衣饰铺子生意真好!”
“肯定好啊,不好我们东家也不会费心买过来了!”店小二费力的扛着门板,还要回童玉锦的话。
“过户了吗?”
“这个我哪知道!”
“也是,”童玉锦觉得自己问得差不多了,叹气说道:“老实话,每次走到这里,我手中一块玉想当又舍不得,进退两难啊,既然你打烊了,我也不纠结了,不当了,回家!”
“真是个怪人!”店小二看着童玉锦等人走后,撇了撇嘴也找道回府。
深夜,当铺后面胡同里有几个黑衣人出现在门口,只见他们从马车上扛着几大箱东西进了当铺,来回几趟后,黑衣人做好后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
不见的黑衣人后面仿佛有什么影子在晃动。
开国公府
童玉锦洗洗漱漱后,坐到床上,夏琰已经坐在床上看书了,见童玉锦终于收拾停当,问道,“看你的样子,事情有进展!”
童玉锦咧嘴一笑,“被你看出来啦?”
“这还要看吗,什么都写在脸上!”夏琰笑意盈盈。
“啊……”童玉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问道,“这么明显吗?”
夏琰点点头。
童玉锦笑道,“好吧,我高兴的有点早了,如果拉皮条的人是胖子,他定不是为自己拉的,他应当是为他的东家拉的,而当铺的主人是郭全顺,郭全顺这个人还真干得出来这种事。”
夏琰问道:“明天抓人?”
“对,那个没过户,生意非常好的衣饰铺子虽然没有在清单上,但我敢肯定是倪氏的。”童玉锦想了想又说道,“如果是倪氏,她为何不过户,为什么?”
夏琰喃喃自语:“是啊,为什么?”
童玉锦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夏琰却顺着思路回答:“倪氏不过户只有一个原因,这个东西原来就不属于他,她只是保管人而以!”
童玉锦疑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倪氏的财产是某个高官的?”
“恩”
童玉锦想不明白了,“可是什么高官能让自己的外室养面首?
夏琰说道:“这就是案子不合理的地方,一个女人能被官员包养,按道理不应当再找别的男人。”
夏琰比任何都明白,男人的占有欲、世俗的眼光,都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在被包养的情况下养面首,到底是为什么?
童玉锦也觉得怪异:“是啊,小开去调查周围邻人时,他们都默认何文浦是倪氏的养夫,这不是暗养,这是明养,那个包养他的官员不可能不知道!”
“还真是问题?”
“会不会是遮人耳目?”童玉锦提出自己的假设。
“遮人耳目?”夏琰眼眯了一下。
“嗯,你觉得有没有可能?”
夏琰看了一眼童玉锦,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赶紧睡吧,明天去抓人!”
“人是要抓,还得找到下毒的人,只有证据齐全,才能让他们伏罪。”童玉锦提醒说道。
夏琰回道:“我已经让人去抓那个酒保了。”
“动作这么快?”
夏琰得意的挑眉:“那当然,你盯的铺子,我也让人盯了!”
“啊,有没有什么发现?”
“人还没有回来!”
“哦,哦,……那我赶紧睡觉,明天肯定忙死了!”
果真如童玉锦所说的那样,第二天忙死了,但不是她,而是夏琰。
第二天,夏琰刚到书房,消息就递过来了。
夏琰问道:“盯得怎么样?”
小开回道:“我们顺着夫人的思路盯了当铺,果然有问题。”
“说说看?”
小开回道:“当铺一方面放着郭全顺非法得来的财产,另一方面,又以死当的方式准备把这些非法得来的财产转手卖人。”
夏琰冷然道:“原来当铺是这样用的,通知京兆府抓人!”
“是,爷!”
京兆府沈大人听到让他抓郭全顺,愣了一下,看向来人,“候爷找到证据了?”
“等下大人就知道证据在哪里了!”夏小开笑道。
“是,是”
郭全顺是在青楼里被京兆府的人带走的,和他一道的方茂堂吓得躲在妓子房间没敢露面,等官府的人走了,他才敢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回公子,不知道!”
“不知道?”
“是!”
方茂堂连家都没有回,直接回程家书院了。
当郭全顺被捕的消息传到卫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卫国公府庶九夫人吓得魂不守舍,“怎么会这样,我夫家是卫国公府,他们怎么还敢抓人,竟然敢不把卫国公府放在眼里,这可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不行,我得找他,他是王爷,他们一定会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放人的,对,我现在就去!”
京城一直注意夏琰办案的各路官员终于松了一口气,‘喔’了一声,“原来抓这个人啊!”
“大人,他是谁啊?”
“一个七品都事的儿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那还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
梁王府
几位老王爷边喝茶边聊天,老晋王眯眯笑道,“抓了个小人物。”
“这样的小人物,京城不要太多哟!”
“说得是,老子的职位不高,借着姐姐、妹妹的夫家巴结贵人,在下面耀武扬威,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的。”
“要不是遇到了夏琰,老九你是不是会去捞他呀?”
梁王挑眉看了一下自己的老哥,“捞他?那也得看值不值!”
“那他值不值啊?”老王爷坏笑道。
“还没到那份上!”梁王阴沉的笑了一下。
“哦,夏琰会不会在他口中找你的事?”
“找我的事?”梁王笑笑,“无非就是手中银子、田地多些,他能耐我何?”
另一个王爷啧了一下嘴,“看情形,他还真能耐你。”
“那就看看,他怎么耐我?”梁王冷冷的哼道。
这时,门外小厮过来有话要禀,可是站在梁王面前就是不说话,眼珠子转来转去。
梁王眯了一下明白了,冷哼道,“不见!”
小厮愣了下后,马上退了出去。
卫国府后院某小院
一个年纪较大的丫头手里提了一个小篮子,到了后侧门边,边准备出的样子边对门房婆子说道,“我刚才恍乎看到九夫人出去了,是不是我看花眼了”
门房婆子皮了她一眼,扭着头没回应她的话。
年纪较大的丫头,伸手就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扣玉的丝绦出来,悄悄塞给门房婆子。
门房婆子这才开口说道,“你没老,眼没花!”
“哦,那我还真没眼花。”说完后,提着篮子出了门,像往常一样,到某个绣坊交绣活,可是大街上,衙役一队一队的,好几个街道上都有,她好奇的停下来听着众人的八卦。
“这些衙役干嘛去?”
“听说抓什么人。”
“打听到了吗,抓谁?”
这时边上一个提着篮子的经纪说道,“我知道抓谁。”
“抓谁?”
“礼部都事郭大人的嫡二子郭全顺。”
“啊,为何?
“不知道,听说还封了他的铺子,并从其中的一个当铺收了不少金银细软田契等东西。”
“哇,难道是骗了什么人的钱财?”
“有可能,京城的这些小衙内那个不仗着家里或是攀上某个权贵在下面作威作福。”
“那是活该!”
“这种人早就该抓了!”
年纪较大的丫头有些激动,连忙站到刚才说话的经纪边上,“你刚才说谁被抓了?”
“郭全顺!”
“哦,哦……”年纪较大的丫头边点头边退了出去,然后找了一条小胡同小跑着回到了卫国公府。
当她气喘吁吁回到小院子把这事告诉三夫人时,三夫人嚯的站起来,惊喜的叫道,“真得被抓了?”
“是,被抓了!”
惊喜过后的三夫人,脸色沉了下来,“贱人,我看你还怎么横行霸道!”
“夫人,要是她找梁王帮忙怎么办?”
“哈哈……”三夫人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下来,过了许久后才平静下来,平静后的她平静的说道,“不可能!”
“为何?”丫头不解。
“你不是说,人称黑面阎罗的夏候爷介入到案子当中了吗?”
丫头回道:“是,夫人!如果……”
三夫人连忙挡道:“没有如果……”
“夫人,小的担心……”
“担心什么,好好做你的事。”三夫人严厉的看了一眼慌乱的丫头。
丫头低下头回道:“是,夫人!”
三夫人想了想叫道:“对了,你过来!”
“夫人——”
“帮我梳妆打扮一下,我要去拜会一下九夫人。”
“夫人?”
“帮我打扮!”
“夫人,你何必……”
“我要看看她落到这一天的样子。”
“好吧,夫人!”
夏琰忙着去抓人,童玉锦要等夏琰抓人的程序走完,才能进行公堂辩护。
趁着夏琰走程序的当儿,童玉锦带着彭大丫又盯了徐梁益,再次到案发酒肆周围晃了几天,徐梁益的生活似乎很有规律,每天按时上工,按时下工,一日三餐都是在外面解决。
大陈朝(宋),我们在前文中有说过,已经突破坊制,商业圈子不再被圈定在某个固定的坊中(坊相当于商业街),而且不像前朝那像宵禁。解释一下宵禁,就是禁止夜间活动。为何要禁止夜间活动呢,我们只说古代,这有利于执政者统治,有利于治安管理,打个如方,比如前朝盛唐,都实行严格的宵禁,前文中提到的晨钟暮鼓就是跟宵禁紧紧联系在一起,人们严格安照朝庭规定的时间作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是大陈朝(宋)不,它基本上取消了宵禁,取消宵禁后,人们的生活、商业结构起了根本性的变化,特别是饮食文化,人们在取消宵禁后,夜生活一下子丰富起来,京城的夜生活更是比其他地方丰富精彩的多,很多人都喜欢在外面小酒肆、小摊子解决吃饭的问题。
徐梁益也是其中之一,夜色就要来临,他进了一家门脸非常小的酒肆,要了一小壶酒,点了两个下酒菜,一个人自斟自饮,好像自得其乐,其中也有卖果子和果子酒的经纪兜售,但他似乎只要了豆酥,还和卖豆酥的说了一、两句话,可惜童玉锦离得太远听不到。
童玉锦把出了门的豆酥小娘子记到了心里。
被封的酒肆童玉锦也去了几趟,和夏小开两人把酒肆周围的经纪、酒博士等人按常卖和偶卖筛选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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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我都还没过够姑娘的瘾,这就要当娘了,还啪个屁!”
“要不,走后门?”
“……马不停蹄的滚!”这谁家邪恶夫君,能不能退货,太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