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命妇入宫,无论见谁,都会到皇后和皇贵妃宫里请安问好的。
皇贵妃听了这话,却更是狐疑不定。
上一世的时候,可没有听说过欧阳询的妻子跟宫里的赵贵人有什么关系。况且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岚贵人已经临近死期,赵贵人并没有有孕,而是跟岚贵人闹了别扭,吵到圣上那里,让圣上一怒之下,将她贬作了才人,一辈子也没有晋升,更没有诞育皇子的机会,最后老死在宫中罢了。
如果从上一世的经历来看,这位赵安人和赵婕妤的关系,实在值得怀疑。
想到此,皇贵妃倒是起了心思,要会一会这位赵安人,看看这一世,她会说些什么。——是过路的人情,过来说些闲话,尽个礼呢。还是同上一世一样,有心过来同自己交好,完成她夫君的嘱托。
“命人请赵安人去崇华殿坐坐,本宫马上就来。”皇贵妃叮嘱道,特意挑了个同上一世完全相反的宫殿来见她。
红丹领命而去。
皇贵妃将头上的四凤五翟珠钗冠拿了下来,就在椎髻上插了一只赤金累丝牡丹团簪,将玫瑰紫滚边飞凤纹的宫装换了下来,改穿豆绿色琵琶襟小碎花的通袖夹袄,配着同色的长裙,才扶着小宫女,缓步往崇华殿里去了。
崇华殿虽然名字里带个“殿”,其实是一所颇为简陋的屋子。里面的陈设极为朴素,面积也不大,上首的座位同下首的座位之间,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实在是没有得宠妃嫔居所应有的气势。
见到皇贵妃淡妆素服走进来,安人赵氏忙起身,给皇贵妃行了大礼。
皇贵妃含笑招呼道:“让安人久等了。——不用多礼,坐吧。安人过来看本宫,是安人有心了,本宫感激不尽。”
赵氏忙恭恭敬敬地起身答道:“娘娘客气。臣妇能有幸得见娘娘的天颜,是臣妇的福气。”
皇贵妃仔细看着赵氏,见她还是一脸沉肃的样子,身上的穿着打扮同上一世无甚差别,就连眉宇间的那种恭敬顺从,都别无二致。
皇贵妃微微有些失望,将手伸了伸,道:“本宫不是有意来迟的。只是刚才抚琴,一时乱了弦,将手指割破了……”
赵氏惊讶地抬起来,飞快地在皇贵妃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指上觑了一眼,才低头道:“是臣妇来得不巧,惊扰到娘娘了。”
皇贵妃一笑,总算有些同上一世不一样的地方了。
“你坐,不的事。是本宫自己不小心。在你来之前,就伤到手了。”皇贵妃轻描淡写地道。
赵氏惴惴不安地坐下,又说了几句闲话,看看四围都没了旁人,才咬着牙,将夫君的嘱托说了出来,道:“皇贵妃娘娘一定要保重自己和四皇子。以后的福分大着呢,不急在一时。我们欧阳家,心心念念都是皇贵妃和四皇子的安危。”
皇贵妃乍然听到这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话,忍不住恨恨地掐了一把自己受伤的手指,让那股钻心的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头脑。
“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皇贵妃沉了脸。
上一世,她听见这种表白,喜得心花怒放,当场就赏了赵安人诸多的宫缎绫罗,还有许多宫样的钗环首饰。
这一世,她绝不允许有居心叵测的人再来蛊惑自己!
赵氏听见皇贵妃盛怒的声音,惊讶地抬起来,又看了皇贵妃一眼,见皇贵妃确实是怒气横生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紧,赶紧从座位上起身,跪在了皇贵妃跟前的地上。
崇华殿的地上铺着平整的大青石,并没有地衣。
赵氏跪在地上,只觉得大青石的地面又硬又冷,寒气不断地从大青石地面上往自己的膝盖里钻,心里又有几分苦涩。——自己同夫君成婚这么久了,孩子都大了,甚至孙子都快有了,没想到自己的夫君还是放不下。那个女人有什么好?贪慕富贵,毁婚另嫁,早早地死了,也是她的报应!……
想到自己到皇贵妃这里卑躬屈膝,不过是为了另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女人,赵氏心里就十分不虞。可是她一向顺从惯了了,而夫君最喜爱的也是她的顺从……
皇贵妃见赵氏满脸委屈不甘的样子,更是惊讶。她可是知道,上一世,这位赵氏安人,可是同她的丈夫欧阳询一样,对裴舒凡恨之入骨。为了把皇后、宁远侯府和裴舒凡拉下马来,这位赵氏安人也出了不少绝妙的主意呢……
如今是怎么回事?
皇贵妃右手抚着自己受伤的左手,轻笑一声,道:“安人不必惊慌,起来回话吧。——听说安人是关雎宫赵婕妤的娘家人,本宫就不懂了,放着这样的亲人不用,非要舍近求远,安人是不是应该给本宫解解惑呢?”
见赵氏神情紧张,皇贵妃故意顾左右而言他,先把赵氏的紧张心情缓解了,再慢慢套话。
听见皇贵妃问起自己的远房堂妹,赵氏果然没那么紧张了,忙给皇贵妃解释:“娘娘容禀,赵婕妤是臣妇的娘家远房堂妹,跟臣妇的夫家无干的。且赵婕妤若不是入宫选秀,臣妇都不知道有这门亲戚。不怕娘娘笑话,这个亲戚,也是赵婕妤看得起臣妇,臣妇着实高攀了。”三言两语,将欧阳家同赵婕妤划清了界限,并且表示自己同赵婕妤也是远到平日里都没有走动过的亲戚。
大齐朝的人都是聚族而居,几代繁衍下来,远亲近族不可胜数。若是实在要攀亲戚,如赵婕妤同赵氏这种关系,皇贵妃周氏都能攀上几家。——跟真正的亲戚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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