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阀的高手们心里一阵紧张,若是苏留对独孤凤出手,在场又有谁人能拦得住他?
好在苏留没表露半分敌意,独孤凤也自豪娇笑:“龙王真有眼力,不过我奶奶新创了一门绝学,才叫厉害!”
苏留轻轻地“哦”了一声,温声道:“近日来洛阳事急,只好着落雁先去府中拜访,苏某有空便要去见见尤老前辈。”
他以“尤老前辈”相称,等于是认可了尤楚红的地位,叫独孤凤一阵受用,爽快的答应下来:“一言为定,奶奶近年鲜有看得过眼的人物了,见着了龙王,一定惊的说不出话来呢。”
沈落雁娇笑道:“龙王有令,落雁还敢不从么,凤妹请先还府,过后落雁便去府上拜访。”
“好,我在家里等着龙王。”
独孤凤看了苏留一眼,也未有半分迟疑,先应了下来。她平素娇蛮,不知为何今日在苏留面前竟然有些自矜,倒也不离爽快利落,领着独孤阀的高手便退了去。
“独孤阀,有些意思。”
苏留目光始终凝视前方,嘴角亦是露出的淡然自信的微笑。
以他先知之利,独孤阀的一切秘密在他的眼里都不能算是秘密,一整个独孤阀,根本没有多少叫他看的入眼的人物,或许只有半个天资奇高却的气候未成的独孤凤,一个年老气息渐渐衰落的尤楚红,也就是独孤凤的奶奶,以一手乱披风杖法傲视洛阳群雄。
这老人当年必然也是一个不输碧秀心的难得女子,另辟蹊径创出这一门奇功绝学,要以十二正经为主,奇经八脉为辅,与大多数以奇经八脉为主的内功相反,更有种种藉力打力妙用,不畏群战。
沈落雁却轻轻叹息一声:“龙王是否知道自己今日又害了一位女子。”
瞧她神态,分明有些促狭之意,这种若有若无的好感,女子感觉敏锐,只从蛛丝马迹的便察知那种少女芳心里边的懵懂好感。
苏留却不入她的套子,忽然开口:“听说今夜的长白派的王薄包下了整个曼春院?”
闻弦歌而知雅意,沈落雁眉梢一扬,嗤笑道:“原来威风凛凛的白袍龙王,也喜欢听尚大家唱曲儿么?”
不理会她促狭打趣,苏留直道:“美人多娇,古往今来多少英雄死在白花花的肚皮上,白袍龙王不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落雁岂会不知么?”
这话一本正经说出口,但是听来却很是有些暧昧,沈落雁想到那时候身子贴着苏留温和硬朗的身子,芳心一阵莫名心悸。
不过她从没有被人占过这样的便宜,也不惯这种心悸感觉,当即转移话题:“今夜的曼春院,真是群雄荟萃,知世郎王薄花下大手笔包了一整个曼春院,邀来不知多少英雄豪杰,传言还有了不得的宗师人物到场。”
“知世郎王薄?”
苏留开始在脑海之中搜索这人的资料,陡然想起这货乃是第一批举起义旗造反的反王,称霸长白一带,而自己日前随手杀了的符氏兄弟便是他的师弟,倒是个冤家。
“不过这货不乖乖的在长白当自己的土皇帝,却跑到王世充的地盘上搅动风云,王世充也能忍得下去?”
王世充的想法苏留不得而知,他突然感觉周围似乎发生了某一种难以用的言语述说的变化。
神念探出,最终锁定了一个相距约莫五十余丈、正站在洛水边上的背影。
这人侧身负手而立,身材修长优雅,真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头上束了一个文士髻,头发乌黑闪亮,非常引人,正在洛水河畔的风里轻扬,整个便如画卷一般。
连美人儿军师都侧目多看了几眼,最后在苏留耳边肃然说了一句:“此人身份不明,来历却只怕非同小可。”
美人儿军师已经逐渐进入到白衣龙王幕僚的身份之中,然而叫苏留目光一凝的却不是别的,正是这人背上的那一柄长剑。
剑藏于鞘中,如蛰龙惊伏,或不见半点锋芒,但是透鞘而来的清澈明净剑意,更给人无限的遐想。
这一剑若是出鞘,又会是哪般光景?
苏留心里一动,心里已经彻底的锁定了这人气机,随时可以爆发出手,将他拿下。
那人背对着苏留,似乎也感觉到了背后的苏留,淡淡道:“秦某一入洛阳,便遇着了白袍龙王,真是三生有幸。”
这人声音低沉悦耳,相隔了数十丈也清晰无比的传入了苏留耳中,可见内功造诣深极,天下间高手无数,但是能背的起这么一把极有佛蕴长剑的女子,除去了那一家,还有什么人?
“你认出了我?”
苏留也不点破,更不问他的姓名,两人遥遥相隔这人海如流,当下也用传音入密的法子,将声音束成了一线,送入他的耳中。
“晁公错已是世间能列入前十的宗师级别高手,却还是在天津桥上败在了龙王手里,龙王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是天下间最炙手可热的年青宗师了呢?“
这人显然也是在天津桥边围观那一战,这也在苏留的意料之中。
苏留目中闪动奇异的光亮,缓缓道:“区区一个晁公错,也配做我的对手么?你如果修至剑心通明更往前一步,说不定有资格领教我真正的手段。”
这一番话苏留运起了精神秘法,深沉厚重之中,还暗蕴一种说不出的狂意霸气,似欲登高而望,一览群山之小,抑如挥剑一决浮云,横扫六合。
沈落雁感受着苏留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种令人迷醉的魔性气息,侧首瞧着苏留,竟似有些痴了。
洛水河畔的那人身子如遭雷噬,蓦地颤了一颤,终于侧身过来,双眸眨也不眨的盯着苏留。
良久,方才一声幽幽轻叹传来,“龙王好高的眼力,只凭这一把剑便认出我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