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定然不会善待他们。
听说要择日问斩。
择日!
不知道在此之前,皇叔能不能赶得及回来。
若是赶不及,这辈子他都没有颜面再面对柳姨,面对柳家大院所有人!
天牢的小小窗户里,透进来的月光很是清凉。
在京都的十月里,似能给空气增添一分冷意。
“老师,是学生连累您了。”靠坐在牢房一角,柳知夏朝着对面铁栅栏中的老者苦笑。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当日老夫接了太傅的职,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即便没有你,只要老夫一日辅佐皇上,就一日是那些人的眼中钉。与你无关。”杨老笑笑。
官场瞬息万变,谁都无法预料自己能走到哪一步,在哪里会摔跤翻船。
现在他跟知夏两人,都是权利斗争下的牺牲品罢了。
他的话让柳知夏沉默。
被困在牢中,无法可想。他们已是阶下囚,如今只能寄望风青柏能及时赶回来。
否则,他们恐怕就真要人头落地了。
“老师,您说他们会择什么日子要我们的脑袋?”苦中作乐,柳知夏问。
“自然是要在王爷回来之前。”
“我媳妇给我生了个胖小子,我走的时候他刚满月,甚至没能多抱他一下。等他长大了,估计都不知道自己爹爹长什么模样。”
杨老哼道,“别说丧气话。事情没到那一步,或许最后有转机也不定。”
“希望如此吧。”柳知夏转眸看向头顶天窗。
他现在最想念的,除了胖小子,还有玉筝。说好照顾她一辈子,只怕要食言了。
还有家中爷奶爹娘,定然会悲痛欲绝吧。
这个不忠不孝的罪名,真是难办。
“老师,此前太后一直深居养心殿闭门不出,这么多年了,为何又突然冒出来?她这般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太后膝下无子,纵然是在这场博弈中她赢了,龙椅换人坐,也跟她无关。
“当年王爷为了稳住幼帝皇位,手段喋血。太后膝下两子,皆死于王爷剑下。她此番不为别的,只为复仇。”
“连国都不顾了?”柳知夏讽笑一声。
纵观整个南陵皇室,唯一有资质成为明君的,只有风青柏悉心教导的风墨晗,其他人,多是平庸之辈,难当大任。
太后若是一意孤行要将风墨晗拉下来,日后南陵必然倾覆。
为了一己私欲置江山社稷于不顾,枉费曾经母仪天下。
多年养心殿修心,还是没能修出慈悲。
“当中因由一言难尽。有很多是不能诉诸于口的,且真假难辨。总之太后走出养心殿,只会比柳太妃更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