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和把血液抽出来加热再注回人体是一样的功效吗?”边上一个佣兵说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冷战,看样子是受过这样的折磨。
“没错!”
“我尝过那个滋味,没有人能熬得过血液加热透析的。”那个家伙回忆起被折磨的痛苦,抱着膀子颤抖着。
“你真是个天才,竟然只用一根钢丝便代替了透析用的昂贵器材。”黑杰克这时候终于对画家低了头。
“我也是从书上学的。这同样是东方古刑罚的一种。我总觉得,旧式的刑罚虽然简陋,却最有震慑力,也最具有观赏性和摧残乐趣。”画家这时俨然是一个博学的教授,向无知的众生宣扬血腥的哲学。
“嘿嘿!好,好!这个好,这个好!”木乃伊听到这里拍手笑了起来,刚才被画家顶撞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快,快!快开始。”
“乐意遵从!”画家打开边上火炉上的锅盖,从行军用的大锅里舀起一杯沸水轻轻地倒进我肩头的漏斗中:“你能熬过火针刑,令我刮目相看,为了表示敬意,我们直接从100℃开始好了。”
一条火红的通条从肩头向下缓缓涌了过来,顺着埋在皮下的管道极缓慢地把皮肉一丝丝地扯开。从肩头到脚底像被放进油锅里,感觉比刚才火针扎身要痛苦十倍,整个人如同掉进了无间火狱,遭受着万年烈焰的炙烤,遍体的肌肤都要被高温熔化,面糊般从骨架上滑落。我不停地吼叫,不停地挣扎,想挣脱这无尽的痛苦。可是钢管埋在皮下,不管我多疯狂地晃动身体,都没有办法摆脱箍在身上的烙铁。极度的痛苦产生的错觉,让我以为皮肤像滚沸的沥青一样裹住了自己,恨不得天灵盖上开条缝,自己像蛇一样从皮里冲出去求得解脱。
当生存成了一种无边的痛苦,意志便开始崩溃,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意义。在沸腾的脑海中自己精心建筑的心理世界开始涨水,所有的记忆房间都开始松软,然后慢慢地熔化掉。
随着血液沸腾的感觉加剧,我的眼底开始有红色的雪花向上飘起,可是飞到了视线上方便堆积在那里,直到眼里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血红。这时不但小便失禁,连肛门也失去了作用,一股股恶臭从裤裆里冒出来,可是我根本没有察觉。
“有谁想说了吗?”不知是谁的声音传来,听上去就像从天上传来的召唤。
“57、58,我靠!59、60,痛死我了!靠!靠!靠!1、2、3……”扳机用变调的嗓音很奇怪地叫喊着。我也不知道他在数什么,边上的人越问他便叫得声音越大。
“你呢?说了我就停止灌热水,结束你的痛苦。”听到那奇怪的许诺传来,根本没来由地便愿意相信它,而在痛不欲生的折磨催动下,央求停止的渴望强烈到几乎撑爆我的胸口。
“求你!停下来吧……”求饶的话一出口心里便打破了一道坎儿,接下来什么没志气的话都出来了。其实服软并没有多难,撕破脸少了道德的束缚后真是轻松多了。似乎困在身体里的痛苦,也顺着尊严的裂缝倾泻不少。而说话也开动了停顿的脑筋,原本被全身剧痛麻痹的意识又重新苏醒。
“哈哈!这家伙还真不要脸……”边上观看的人擦着满头的汗水,愉快地听着我的哀求。
“就是,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
“猴子就是猴子!”
“哈哈!真是没种的货……”
“应该说画家的技术好才对!”
“对对对!”
“……”
送葬者的成员看着身旁那些胡子拉碴的业余者,鄙夷他们的无耻。
“够了!”小东尼不耐烦地打断他们,回头扫了一眼冷冷地嘲讽道,“你们懂个屁!他哭天喊地号得再丢脸,吱出一句我们想要的东西了吗?烂泥就是糊不上墙!哼!”
“没错!熬刑的时候,只要没说出对方想要知道的东西,把老妈的内裤花色说出来都不丢人!”黑杰克解开自己的衣领,脱掉衫衣,露出布满刀口的上身,指着文有燃烧盾牌的心口说道,“我站在这里都热得出汗,真是难以想象他现在所遭受的痛苦。虽然这家伙是敌人,可是如果在战场上碰到,各凭本事来上一场公平的厮杀,一定精彩!”
“是呀!想起来就令人兴奋。能培养出这种硬汉的队伍……”边上的巨大黑人也握得拳头咔吧直响,满脸向往的神情。
而画家更是双手环抱,一手揉捏着自己的胸部,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腰侧的一处文身,从她紧咬的下唇和颤抖的膝盖,就知道她爽到什么程度了。
“他已经熟得可以闻到香味了,加点儿盐就更像家乡的油炸大蚂蚁了。”站在木乃伊后面一直拘谨得要命的年轻佣兵,在眼前残忍淫靡景象的怂恿下禁不住壮胆在前辈面前发言。听他一说,他的同乡们纷纷露出了赞同的神色,连木乃伊也点着脑袋笑了起来。
“哥伦比亚大蚂蚁?”昏昏沉沉中,我突然想起征战过的国家中,哪里有他们提到的风味小吃。
“卡利·克鲁兹!你是卡利·克鲁兹,那个哥伦比亚大毒贩?”
“嘿嘿……嗯?”笑得正开心的木乃伊听到我的话,立刻赶跑了笑容,瞪着两只眼皮粘成团的大眼睛板起了脸,“我低估你了,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