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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王恒和史中华想出了凑钱的这个辄,可是孙玉民还是不能给他们确切的答负,看着他们离去的落寞的背影,孙玉民忽然间涌上了一种内疚的感觉,也让他萌发了要尽力去帮着达成他们愿望的念头。
洗漱过后,他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陈莱准备的早餐,邓东平携着钱进来了,虽然他们说先等等没事,可孙玉民怎么可能让他们等上很久,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口后,便去到了客厅。
“军座,我听说一三九师史副师长和王副师长来找您了?”
孙玉民还未落坐,邓东平就发问了,而且表情上有着种看热闹的嫌疑。
“是啊,怎么着,你知道他们的来意?有办法帮着我解决这个大难题吗?”
“我哪行啊,您都犯愁来着。”邓东平笑道:“军座,他们到底找您要什么呀?”
“也没什么?一个团的美式装备而已,像七团一样的。”孙玉民说的轻描淡写,可实际上他却是头疼不已。
“啊,这怎么可能,上次咱们可是掏光了家底才买回来的这些装备,现在哪里来钱再置一个团!”邓东平惊叫道。
“美式军装我那倒还有一些,不过也不够一个团用,M1步枪我那就真没有了,全给七团了,如果真要给一三九师整一个团的美式装备,除去派人联络约翰逊,看能不能再买一些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作为“大管家”的钱进最有发言权,所以邓东平在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看着他的,而他也在邓东平的话一说完,就讲出了军需后勤的现状。
“再买?”邓东平疑问道:“咱们哪来钱买?”
“如果不买坦克和火炮,单买M1步枪的话,咱们挤一挤,还是能凑出这笔钱的。”钱进回答道:“只不过,若是买下了这批武器后,各个师的伙食标准要下降一些,响银也要拖发两个月了。”
“这不行。”孙玉民直接一口回绝,说道:“我宁愿不要这一个团的装备,也不会打士兵响银的主意,更不会从士兵嘴里捣食。还有你们俩也给我记住,这是我们十二军的雷池,是我们十二军的禁区,我绝不容忍谁跨过这个界线,包括你们俩。”
这是孙玉民的原则,他对基层士兵的关心,可以说是胜过了绝大部分的国军将领。古往今来,他看过太多太多例子,因为军官贪财,扣发士兵响银而士气低落,导致战事失利甚至是哗变的结果。他自己从士兵到低级军官的这些时期,也是深受其害,怎么可能还会把这些东西强加于自己的士兵身上。
钱进被孙玉民的这几句训斥弄得面红耳赤,他其实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不想看到孙玉民为难,才出的这个主意,没想到会惹恼他,平白挨了一顿说。
“你们俩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事吗?”孙玉民发觉到了刚刚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了,忙收拾了一下心情和语气。
“军座,我们今天来是向您汇报,九战区的物资补给和人员补充都已经到了,咱们如何分配下去。”邓东平回答。
“我不是交待过你了吗?先补充一三九师,上高之战417、422、423团相对受损最重,最需要补充。”孙玉民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自己已经安排好的事,为何他们还会再次过来询问,不由得望向了还低着头的钱进。
“军座,我当然记得你的交待,可是九战区拔下来的物资和人员比我们想像的要多,所以才会来请示。”钱进在孙玉民一看向他的时候就抬起了头,这是多年以来形成的默契。
“有多少?”大早上的被史中华和王恒缠了好一会儿,又被钱进的话给“气”了一下,直到这会儿的这个消息才算让孙玉民高兴了。
“三个整编团的装备。”钱进回答道:“不仅武器装备一应齐全,连军装鞋袜都一应齐全。”
“这还只是武器装备,上高之战我方所有的战损不足三千,可补充过来的兵源足有一万余人,其中包括成建制的一个湘军团。”邓东平补充了一句。
对于孙玉民来说,湘军是一个美好的回忆,不仅仅只因为他自己是湖南人,而是因为在南京时的那批湘军军官给他留下了极深的烙印,可以说周海南和周洪是他永远的痛。所以他在一听到来了成建制的湘军团时,眉毛都跳动了一下,急切地问道:“成建制的湘军团?谁的部队?怎么可能会同意补充到我们这来?”
“这就不清楚了,听说是陈长官亲自下的命令。”
邓东平的话一出口,孙玉民就大体明白了,这陈诚是把他算作了土木系的人,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物资补给和人员补充送来,这支湘军团不知道他是从哪弄来的,按照陈诚的性格,这极有可能是他从身为湖南省主席兼九战区司令长官薛岳那“讹”来的。
反正孙玉民管不着兵源的来处,他只需要知道有这么多兵源给他就行。想当初在杨树铺,想要招点兵真的是好难好难,现在傍上了大树,不仅这件让他焦头烂额的事压根就不成问题,连装备武器都一并解决了,更不用说钱草粮响了。
“听你们这样一说,陈长官岂不是又给我送来了一个师?”孙玉民笑了,他的这个笑怎么的都让人觉得有些“猥琐”。
“多给一个师的编制可能会比较难,这中间牵涉到的利害关系太大,估计陈长官也很难做到。”邓东平说道。
“我才不要这些虚头巴脑的编制,拿到手里的才是最为实质的。”孙玉民的话很符合他的性格,就像他对战功视若无睹一样,什么编制之类的东西也是可有可无,只要给他兵源和补给,哪怕十二军名义上是叫着十二团十二旅都行。
“我就知道军座会这样讲,你还不信。”钱进笑着对邓东平说道。
“行,行,行,算我输了好吧。”邓东平有些无奈,还有着满脸的不甘心,似乎二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赌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