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还是于睡中蹙了眉头,浓黑的睫颤都未颤,直直打开了清冷的眼,眼睛清明一片。
全然不像醒来的样子,不杂半点懵懂朦胧。
他便是这样了,哪怕睡了,醒了,睁开眸子,也不会给人半点能够趁隙的机会。
而其中最为熟悉的那道嗓音亦让她心底颤了一颤,在男子醒来的同时,顿住了动作。
垂眉敛目退至后方,展了腰间丝巾,在人进来之前,将大半张脸蒙上,只露了一双眼睛于外。
“四哥!你真的醒了!”人未到语先至,在门口看到里面的那抹玄黑,安阳便耐不住叫唤,不掩欣喜,“真的醒了!”
“皇上,奴才来了!”苗敬的欣喜不亚于安阳。
当日在这庄中只见得皇上一面,彼时他尚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乍看,真的像是死去了般,胸口连起伏都看不出。脸上身上碰撞出的伤口淤青也让他整个看不出人形。
只能从那一头银丝,以及男子哪怕睡了依旧散发出的清冷气质来辨认,这是那个高高在上由来睥睨的男子。
而今是真的醒来了,便就坐在那里,挨靠着椅背,很悠闲的姿态,霸气却一览无遗,不容人忽视。
“都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我是醒了,又不是死了。”蹙着的眉头展开,司北玄眸光也随即朝两人转了过来,声线淡淡。
“呸呸呸!哪有这样说自己的,四哥你也半点不避讳!”安阳忙呸过,虽然不信这些,可也不爱听男子初醒来变说出这种晦气话。
“阿玄,这回我可不帮你,你自是话说的轻松,难为别人为你担惊受怕数月。”未寻紧随而至,笑语支持安阳。
本司北玄不置可否,在听得为他担惊受怕的人时,心一下就转到了身后。
感应到女子身上略变的气息,唇角勾了勾,不语。
当然,更不能将前头两人的话给驳了回去,虽然他是不避忌什么彩头,却不想让她恼了去。
这数月里,最为担心紧张的人,是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