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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秦普随吴荣上得吴府管工,且说秦普因患病蹊跷,期间一再不让声张,恐亲友知道,但仍有一人还是知道了,这人便乃秦普娘舅。
因秦普娘舅毎隔个十天半月都要来秦普家一次,于是便知得了秦普生病之事。
亲娘舅亲外甥,亲劲自没的说,见一向生龙活虎般的外甥,躺卧于床,舅舅又是心疼,又是焦虑,如此这般,连连来探望了秦普几次,不时地问好了没有,好个怎样了?又在其它方面问长问短,问寒问暖,很是关切。期间也因再次目睹了秦家人丁稀少、庭院冷落而秦普身患疾病,母亲老不更事,走不到跟前,秦普身边竞没有挚亲贴心的亲人,而不胜唏嘘,不禁深为秦普年少丧妻,鳏寡孤独,而不安不忍。
原来秦普这娘舅,姓冯,乃莒州府三里之外冯家庄的冯员外,系秦老太嫡亲的唯一胞弟。秦普对他,堪比父亲,一来因秦普自小死了父亲,冯员外心疼家姐,没得也就疼爱外甥。二来还是因了秦普自小死了父亲,见家姐溺爱成性,生怕这世家子,不长进,毁了家业,坑了他母,不得不时时对他进行管教。
那秦普之父刚去世时,秦普才不过五、六岁,好不的孤儿寡母,秦老太一向管不得家事,丈夫没了,便没了主心骨,如天塌地陷了一般,家中一应内外举措,少不的靠娘家兄弟来打理,所以那秦普娘舅自秦普小时即来管家,不觉已管了二十来年,及至近年来,秦普逐渐长大,得以顶天立地,支撑门庭,才渐来得少了,不过仍要十天半月来上一回,以见见家姐、见见外甥,说说话。
这冯员外,管理家姐的家事,向来格外地上心,别说趁秦普年小,秦母不更事,少不得会坑坑蒙拐骗秦家多少了,那冯员外却通没有丝毫的非份邪念之想,只一心一意地对秦家进行扶持。
其实,冯员外在冯家庄也自有良田百亩,是个几代传承的乡绅,日子过得非常殷实而富足。早年,冯员外胞姐嫁与秦尚书的后人时,秦家即已开始没落了,然冯员外眼中,秦家的风范和作派,虽不再堆金砌玉,但仍是他乡绅人家纵金堆玉砌也做不来的,因而对官宦门庭的秦家有着无以言说的渴羡和爱慕,尤以对秦普父亲,即冯员外姐夫,充满了崇敬之情,冯员外之所以能这样地无私对待秦家,也因如此。
冯员外这一生,有三男两女,费尽了心血,一心只望三男在功名上有所出息,以好改变门庭,就象秦家那样,怎耐三男皆资质粗鲁,难成正器,不觉就对自家儿子们失去了希望。
而在冯员外眼中长大的外甥,却一直直地聪明伶俐,又机智潇洒,似乎样样都较自家儿子好,亲娘舅没的一点儿偏向,相反,却是他这方面只剩下的丁点儿安慰,没的,好不的欢喜,甚是希冀着有朝一日,秦家因了秦普的出息得以能重新振作。
但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原来,秦普虽有资质,读书也好,却不喜功名,这是世家子的通病,你道他说什么,他说他家前代祖宗,皆位列公门,一生没得为天下苍生,却不免为名位和权利而急急巴巴、营营逐逐,更有江湖庙堂远近的战战兢兢,忧馋畏叽永时的小心翼翼,得势时,趋炎的压脊挨肩,附势的吮痈舐痔,待得失势,却又有人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不免祸及族亲,满门遭殃,好不的险恶,所以他不以功名为重,虽也读书识文,又吟诗作赋,只为陶情冶性,蓄养风流,虽也打拳练腿,又修身习武,只为强筋壮骨,康神健精。
冯员外听得外甥的一番理论,惊的目瞪口呆,猛一听很有道理,俗话俚语中也不断有这种理论,但终究认为那是做不得官的人的自我安慰,同狐狸吃不到葡萄怪葡萄酸是一样道理,君不见尘世之上人人皆热衷于功名仕途,可见做官才最为正统高尚,那做官纵有一千个差也抵不住万般的好,对于这么好的材料,却不走功名之路,甚觉可惜,继而又甚觉可恼,认为这是不求上进,仿若暴殄天物。
但任你千说万说,人家自有人家的铁主张,你耐他如何,就是自家亲生儿子,他不照你所指的阳关道走,偏走他的独木桥,你也没撤,冯员外好不的恨铁不成钢。
冯员外没有办法,后来就宽慰自己,感叹世间,各人路各人走,各人命各人使,且听从造化吧。
冯员外何以要如此苦口婆心对待秦普呢?
原来,这冯员外,自己也莫明其妙地承认,不知是基于对家姐孤儿寡母的深切爱怜,亦或是对外甥家族的倾心爱慕,任什么时候看着外甥秦普都比看着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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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看着儿子顺眼,那外甥自小就聪明乖巧,长相举止是他们家几个土包子根本修练不来的,他看着外甥一步步从娇憨的婴儿、懵懂娃娃、机敏少年,长成到威威武武、潇潇洒洒的青年,无时不充满对外甥的喜爱,总认为这外甥乃天下第一、乃人上之人,定要出类拔萃,做风光不凡之事,不曾想,外甥对此竞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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