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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生望着远去的马车,知那妇人已是赌气地走了,他自己不觉也有些赌气,正欲走开,却突想起客栈内,还有刚换下的衣服呢,那妇人可不没有拿走吗,那可是成婚前,自己花了好几两银子买的,如丢了,岂不太可惜了,毕竟自家以粮换钱的营生,太个艰难,纵粮多,却也禁不得如此挥霍,遂又转回到了客栈,以将那衣服给拎走。
咳!自古年轻人,到底血气方刚的多些,一想到妇人方才不吭不哈独自离去的情形,到此时了,那孙生还有些耿耿于怀。
也真个的是,有时想她,她也真个的美好,旖旎美丽,仪态万方,且也较识大体,毕竟大户出身,有时却又让人生厌,不管忙闲,总想拉扯相粘,也不讳人,也不嫌腻,特别是,她个千金小姐,动辄即爱赌气,有时还不知到底怎的了,竟已惹着她了,她如此爱生气,自己又哪有恁多好心思去哄她呢?
再个,这边厢,自己正热火朝天地准备着大考呢,她却来了,咳!……
也好!来了,即来吧,毕竟已有好一时没和她在一起了,这有过了女人,和没有女人时毕竟不太一样,自己也真想得厉害,尤其到了深夜,天不冷,也觉孤馆窗寒,那旷的滋味实叫人难挨。
可来了,何以要直接上学堂呢,这堂堂优雅之地,本到处是斯斯文文,如让同窗见了,少不得定会引得某些人放下斯文,而指指戳戳,纷纷议论,到时,成何体统?
傻妇人啊,真不开眼,莒州府内可不到处是客栈、到处是旅馆吗?哪儿找不到一间,也不过就几个时辰,亏得她还是在府城内长大的,怎恁没个见识?
接下来,这悻悻的孙生因内心好不的犯嘀咕,不知不觉中,竟已回到了学堂,却是刚进入学堂,即见一大帮人在学堂的院子里围了个圈,他不由便“唷”了一声,不用问,他是知道了这是做什么的了,同时,他也没来由地眉头一凛,心内一紧,而有了小小的慌张。
呵呵,你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原来,那被众人围着的,正乃他的大舅子,即与五娘同母所生的二胞兄,是这学堂里,最鼎鼎有名的练剑的高手,看来,众人又在看他练剑了,但见他手执宝剑,奔腾跳跃中,又劈又轮又刺,一朵朵剑花从他手中漂亮地划出,作弄得寒光闪闪,却也璀璨夺目,真个的出神入化,那人与剑俨然已合二为一了,好不的人随剑走,剑随人行,也由不得,围观的人一阵阵的喝彩。
要说喝彩,他是知道的,虽还因了那剑,但更重要的,却是因了那执剑的人,执剑的人才是更了不得的。
这孙生,及至看到了她二哥,才倏的意识道,方才他于客栈内的所为似乎有点儿不妥,要知,她走时,自己是明知得她正烦恼呢,却是竟没拦她一下,别说她气势汹汹,别说她跑得快,而如要诚心去拦她,怎会拦她不住呢?此一时,自己的不妥正在没去拦她,这也是他隐隐小慌张的原因。
咳!怎把这事给忽略了,她哥可是功夫了得的练家子,刚才客栈的那一场,不管怨不怨得自己,毕竟她是从自己跟前哭着,赌气着走的,倒真象自己欺负了她似的,而万一哪时她向着他哥,有意无意提起这事,她哥该不会恼自己吧?说不得,自己也将由此,而摊上大事。
正好,她哥有一“剑指南山”的招式,那凌利的剑尖,那凌利的眼神,刚好都对准了他所在的方向,俨然便也是对准了他,他不由又个一凛。
呃,她哥?她哥可不向来豪侠吗,不然,自己也不会跟着她哥来得她家,又住在她家,进而认识了她。不过自成亲以来,自己一直住在乡下冯家庄,而连日来,又是甜蜜又是麻辣,热闹闹的新婚生活,也让他真的无暇再想到除他家人之外的其他任何人了,遂让他将个威名赫赫的她哥给忘了。
老实说,他也算不得她哥的至交,她哥好武、善五湖四海的交接,他个乡下书生,初入这里,入学时,各项都受过他哥引导,却是受他哥引导的人也多了,他也不过是她哥众多朋友或熟人中的一个,但他可深知她哥在这江湖圈的地位,那不“人不犯人,我不犯人”吗?那不“打狗还得看主人”吗,况这是他嫡亲的胞妹,他会放过自己吗?
咳!要莫说,城里好户人家的小姐近不得呢。
要莫说,结亲,得须看背境呢,那叫遵循门当户对。
却是自己当初,怎个稀里糊涂地,那般相中娉娉婷婷,沉沉静静的她呢。
那就让咱再道一下她们家的背境吧。
她们家,其实,用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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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后世的话说,就是一黑社会,她爹,当属教主。
呵!别看她爹平时笑眯眯的,做着丝绸、珠宝、瓷器大买卖,又开着茶楼、客栈、戏院大经营,日进斗金,腰缠万贯,人长得也一幅慈眉善目的爱笑模样,如他一旦不笑,说不定这莒州府,哪家会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