涎涎地说:“怎一个陪法,我这会儿,去死的心都有。”
他立个搂紧了妇人,道:“那可不敢。”说着,不由又感到了事态的重大,生怕妇人过激,一瞬思忖,想,得想个法子拴住妇人,他终于想到妇人怀着的孩子,毕竟妇道人家怜惜儿女的要多些,遂笑道:“你当该为肚里的儿女着想,别年级轻轻的,动辄即说死。”
哪知那妇人道:“我是个过客,他也是个过客,不过是被我捎过来的,我是我,他是他,一世轮回后,还不知他认不认得我,所以,你别拿他困我,我这一世,只求我遇到的那人对我好,我也好有畅兴的一世,其他,我什么也不在乎,我畅兴了,我活,我不畅兴了,我只好不活,我说到做到。”
这妇人似说得非常地决绝,说完,即搡开了他的手。
那孙生听了,好不无趣,他默默丢下妇人,下了床,摸着黑出去了。
妇人见他如此,不由得意,想起他今天气自己的那场,俨然已如成功报仇,不由心情大快,却是自己一个人暗中独快,没了他看着,不觉不过瘾。
他已出去了一晌,却还没回来,这妇人不由便有了急躁,不由也犯了嘀咕。
难不自己说话重了?
呃!毕竟他又连夜跑回来了,又进屋即向自己承认了错误,却是自己仍倔强地没放下架子,难不,自己端得很了?端得过火了?
想到此,妇人遂也慌不迭地也下了床,同时也赶紧地点上了灯烛。
呵!她的灯烛可不会象谁似的,如点香一般,随着灯烛的点燃,小厢房内灿若白昼,惶惑中,她听得门又响动,不由如释重负,扭转身,却见她的夫婿已拔了外衣,肩背着一枝枣枝,哭丧着脸,定定地看着她。
她正不解,那夫那婿却突兀地跪下来了。
天呢!她凄厉道:“你这是做什么?”
他说:“做错了,请愿挨打,那不,没有荆,只有枣枝,你取下来打吧。”
她依稀听说过“负荆请罪”的典故,突得恍然明白,不由又笑又气,也心酸,道“谁让你如此做致,真个书呆子,乡巴佬,男子膝下有黄金,你可不难堪死我了,你自己起来。”
他说:“我不起,娘子何时不恼了,我才起。”
妇人跺脚,“你这样,我才恼呢!你愿意不起,你就呆着吧。”
那边厢,他娘见他匆匆忙忙、又恍恍惚惚地回来了,满脸没个喜气,好不心疼,早为他做饭去了,不一会,那饭即做好了,于是端着饭,给他送来了。
此时,千不该,万不该,他还跪在地上,他愤慨,眼含泪花,她也没放下架子,眼也含泪花,两人在制气。
他那娘,进的门来,见了此景,饭碗“咣当”掉在了地上,他们三人不由都呆了。
接着,他的娘迅个地着哭号着扑向了妇人,道:“好个有本事的强盗小娘子,那样作贱我儿子,我儿子好呆也个乡间秀才,半个文宿星,你也不怕折死你,他怎个你了?你个不消停的,如我儿子得罪你了,你打我吧,我代他受罚。”说着转过身,不容分说地从儿子身上抽出了枣枝,挥舞着,蹦着跳着地扑向了妇人,妇人躲闪着,连连后退,一个趔趄,捽在了地上。
他一看,大事不好,立个起来,眼也血红,不由凄厉大叫“娘”,又大叫“娘子”,准备先拉住了他娘,再拉住他娘子,却是他娘一把死死地搂住了他,让他没的一点儿动坦,然后他娘放声痛哭。
妇人坐于地上,眼望着那一对儿抱头痛哭的母子,狠狠地擦了把眼泪,然后立起,夺门而出。
他见她又走,挣脱着放下嗷嗷痛哭的他娘,又向着妇人急切地追去,却是出了门,那妇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这时候,院里的鸡也叫了,狗也叫了,跟着全村的鸡、狗都叫唤了起来,全村的牲口也叫唤了起来。
天呢!天下大乱。
这边厢,妇人已踉踉呛呛地跑向了村外,早气得和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不觉软软地靠在了一棵大柳树上,也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脑子里一会是那一对抱头痛哭的母子,一会儿是那做娘的挥动枣枝向她扑来的样子,不一会儿,便什么也没有了,她也如同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那深秋的夜已很深了,冷风萧索,周遭寂寥。
突然,她听得一声“大胆淫贼,休想好事!”不由一个机凌,睁开了眼睛,却见有一蓄物,从她身上“腾”得跳起,那物有一长长的毛绒绒的尾巴,尾巴尖在他跳起时,正扫了她的脸,她不由又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