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过了今晚这最漫长的一夜,他们是否还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想到这里的貂蝉,面上的表情是越来越坚毅,因为,受到了夫君特意嘱托她,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
擦拭掉了最后一滴泪水的貂蝉,用微微颤抖的双手探入到了箱子的底部,将一侧夹缝之中贴边隐藏着的三个锦囊给掏了出来。
这三个锦囊入手极轻,制式却是貂蝉无比熟悉的银鳞军的标配。
这是顾峥用来赏赐心腹爱将时候所用的锦囊,而这三个,有些特殊,是由貂蝉亲手缝制的。
那是因为顾峥曾对她说过,这三个锦囊尤为不同,必要的时候,可以救得一家老小,顾氏宗族上上下下百余口的性命。
当时的她不曾明白,现在她也无法了解,但是她相信,她的夫君从未曾欺骗过她。
因为他曾经所做出的承诺,没有一句失言,他都一样不差的做到了。
所以,此时的貂蝉,毫不犹豫的将锦囊放入到了怀中,在案几前模糊的铜镜前仔细的端量了一下自己的容颜之后,就转身朝着屋外大步的走去。
那里有顾全早就准备好的车驾,以及忠心于顾峥的银鳞军护卫,足够让她安全的抵达到比邻不远的曹丞相的府邸了。
至于此时的夫君,府中最得用的亲卫早已经赶去驰援多时,想来必然是没事的吧?
想到这里的貂蝉,听着车外哒哒哒的马蹄之音,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只不过在听到了窗外一声远远的惊呼声时,才静静的将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
一颗流星划过当空,像是燃烧了整个夜色一般的美丽。
“真美,可惜夫君不在。”
“不过我可以与他诉说,养伤的时候,他是没有什么可玩乐消遣的。”
说完这些话的貂蝉,浮现出了温柔的笑容,随后她轻轻的放下了帷帘,随着马车的前进,渐渐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夜色之中的镜头,待到笑忘书的视角一转的时候,则是曹操亲送弟妹离开的身影。
十年后的曹孟德,因为吃得好睡得好,除了心思有点多让头发有点秃之外,那是半分不见衰老,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的姿态。
可是待到他将貂蝉送出屋外,转身回到了内室的时候,却是一下子就将脸垂了下来。
自己的义弟莫名遇刺,光是凭借只字片语的描绘,他曹操就知道是何人所为。
是那个有贼心又渐渐的有了贼胆的皇帝小子。
这么多年的忠心扶持,到底还是养出了一个白眼狼啊。
若是说这皇帝老儿对着他曹孟德下手,他还能说一句眼睛不算瞎,可是对着顾峥下手,这可能是这小子这一辈子下的最臭的一步棋了。
人啊,这一辈子就是为了名声所累。
你说他这个义弟,为了什么天下苍生废的什么劲儿啊,不是今儿个怼一怼鲜卑,就是明儿个灭一灭匈奴的,就恨这汉朝的地盘不够大,这边民的生活不够好的……为自己拉政绩赚名望。
你说,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能受得了英明神武百倍与他的权臣的存在吗?
最可怕的是,这位权臣还没啥弱点,就连政治斗争都不好搞的啊。
想到这里的曹操,将已经分次拆开的锦囊摆在了灯烛之下,却是在看到了里边存放的信件上的字迹之后,就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分别封了三份不同内容信件的锦囊,想来计谋深远的顾峥早已经做好了多种的准备,就好像他早已经知晓了他即将命不久矣一般。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曹操只觉得自己的猜测好笑,他带着几分自嘲的笑微微的摇了一下头,端起了第一封密信。
这是一封可以给任何人看的书信,因为其中的内容太过于直白感人,它是一封顾铮打算归隐山林,退居朝后的请辞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