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仪道:“天赐,不可对族人无礼,族人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隐居在玲珑镇,与世隔绝,还要这么遮遮掩掩。蛊师这个职业,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唐天赐说完,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压低声音道:“师父,秦墟的毒师会拿活人做实验,用人体栽培药材,制造病毒,我们蛊师是不是也有类似的行径?如果是这样的话,也难怪这个职业见不得光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肯定会把我们当成疯子、怪物。”
唐焯庭看了唐天赐两眼,心想他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别人说到东,他能立刻联想到西。“天赐,我看你也别编纂什么博物志了,没有前途。不如顺应潮流,编几本传奇志怪小说,还能养家糊口。以你的想象力,超越蒲松龄、袁枚之流应该不在话下。”
唐天赐咳嗽了两声,笑嘻嘻道:“师父,我就随便一说,不必当真。”
唐焯庭无奈地摇摇头:“你要是有冷……你要是有天恩一半稳重就好了。你这个做哥哥的,说话轻浮随意,举止吊儿郎当,真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把你教成现在这副样子。”
唐天赐莫名其妙被一顿数落,心里有点委屈,靠在床上不说话了。
唐凤仪坐到他床边,安慰道:“好了,师父说你几句也是为你好,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轻浮的男人。”
唐天赐小声嘀咕道:“姐姐,我这哪能叫轻浮,充其量就是活泼好动而已。小冷外表看着稳重,骨子里就是个闷骚,要多无趣有多无趣,我才不要变成他那样。”
冷亦鸣耳朵灵光,把唐天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想本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他,但他如此贬低自己,就先瞒着算了。
四人在屋子里一坐就坐了好几个小时,窗外天已经蒙蒙亮,早起的鸟开始在树上蹦跶欢叫,但七杀刺依旧安安静静地躺在脸盆里,血液都快干了,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唐凤仪怀疑道:“是不是七杀刺在使用的过程中弄坏了?”
唐天赐道:“我看还是找个铁匠把兵器砸开吧,东西取出来之后,兵器可以重铸。”
冷亦鸣也认为别无他法,只能把兵器强行砸开,准备过会儿就去把为禁军打造兵器的铁匠师傅找来。
唐凤仪把脸盆端出了屋子,打算清洗兵器。这时,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了七杀刺上,上面的血液忽然产生了反应,如沸腾一般,变成了一团团浅黄色的泡沫,发出了噗噗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七杀刺的剑柄上被腐蚀出了一个小洞,滚出来一颗圆圆的珠子。
冷亦鸣见状,拿一只茶杯把那颗珠子盛了出来,用水冲洗干净。看清珠子的真面目之后,四个人都傻眼了。唐凤仪万万没想到,自己从小带到大的兵器里面,竟然有一只眼珠。而且这只眼珠经过特殊处理,坚硬如玻璃珠,虹膜部分呈透明的浅蓝色,就像西方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