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就问:“钱庄每日什么时辰开门?我也许久没出门了,没听说这个事儿。”
其中一位官差往大门左边瞅了一眼,然后苦笑了下,走上前来,冲着一处位置伸出手就开始扒拉雪,扒拉扒拉就扒拉出一纸告示来——“让雪盖住了,怪不得你不知道。呶,每日未时开,一天就开两个时辰。眼下还没到晌午,你们先回家吃饭吧,未时再来。”
夜温言一瞅,果然是钱庄贴出的告示,只因雪太大给盖住了,所以她没注意到。
于是冲着那官差点点头:“多谢您,那我们未时再来。”说完,扯了肖酒一把,二人继续往前走。直到走远了些,这才小声对肖酒说,“西楼的首饰铺在哪?带我去看看吧!”
肖酒想,她应该是投亲戚心切,便也没有怀疑,带着她拐了个弯,往另一条街上走。
又走了大概两柱香的时辰,首饰铺到了。这家首饰铺名叫“如意阁”,很普通的名字,却又因匾额左下角刻着的“西楼”二字,变得不再寻常。
夜温言在如意阁门前站了一会儿,并没有急着敲门,而是仔细回想权青画说过的、关于西楼的事。但想来想去也就是些例如西楼是他的生意,北齐除了临安城以外,各州省都有西楼的势力,她的那些首饰也都拿到了西楼名下的首饰铺去卖。还说这次去赤云城,就是因为赤云城首饰铺里卖的首饰,被一位姑娘给认出来了。
这些信息对于她敲开如意阁的门,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的,而真正有用的,反而是她在马车里跟权青画同坐时,留意到的他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那是机关扇一下一下敲出来的节奏,看似随意,就像人们闲着无聊时也会敲敲手指。她当时也没有多想,也是闲着无聊,就随着他的几次敲动,记下了一套规律。
如今回想一下,权青画那状似无意的敲扇子,每一次的节奏竟都是一样的。
她抬起手,在如意阁的门上仿着权青画那个节奏敲了起来,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如此反复两回,里面很快就传来问话声:“是谁?”
她说:“北边来的。”
里面又问:“北边哪里?”
她答:“西楼去不了的地方。”
里面迟疑了一会儿,将门打开一道缝,夜温言看到一个小姑娘探出头来打量自己,半晌眼睛突然一亮:“是你?”然后无声开口,用唇语说了句——“夜四小姐?”
夜温言点头,“是我。”然后同样用唇语说——“四殿下让我来见一个人。”
那小姑娘立即点头,“是了,我认得你,快请进吧!”说完立即把门又打开了些,请夜温言进去,但却拦了一下肖酒,开口问他,“你是什么人?”
肖酒立即摆手,“我不是什么人,我也不进去,我只是送这位姑娘进城寻亲,现在你们让她进去了,那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他看向夜温言,“姑娘保重,咱们有缘再见。”
他也不多留,笑着挥手道别,夜温言还没来得及道谢,人就已经走进风雪里。
首饰铺的小姑娘问她:“真的只是送您进城的吗?四小姐怎么了?为何叫人送进城?”
夜温言摇摇头,“没事,偶遇而已。四殿下说有人在赤云城等我,人可还在?”
那小姑娘叹了一声,“人已经不在了。”说完又向夜温言看去,仔细打量,过了一会儿才道,“虽然跟画像里一样,也用了我们西楼独特的方式敲门,但我还是不敢确定你的身份。请问您有没有其它法子能证明自己?真抱歉,因为我们要接待的人身份特殊,所以不得不谨慎,万一认错了人那可就不好了。”
夜温言点点头,“我明白。”可明白归明白,要怎么证明自己是真的夜温言,这件事也挺难办。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信物,而且赤云城不比临安城,就算她拿出信物来,人家也不见得认识,该不相信还是会不相信的。
她站着想了一会儿,倒也想出一个法子来,就听她对这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