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钟的工夫后,浮图关南城上的蛮夷军旗被斩断,断旗掉下城楼,落在几个坠城而死的蛮夷兵卒身上。
列兵城下,弓弩射程之外的军阵里马上就响起了角号声。
“杀!”
这一声喊杀声,气势如虹,惊天动地。
“放下吊桥!”邱岳站在城楼上大声下令,一边抬手一刀,将一个蛮夷兵砍翻在地。
城楼上已经尸体堆叠,遍地鲜血,有伤者倒在地上哀嚎,活人和死人就这样一起躺在人血里。
第二批骑兵很快就冲进了城中,看一眼跟葛兰石战在一起的古尉,带兵进城的三位将军没说话,也没有生出上前帮忙的心思,三将没在城门处停留,带着麾下的兵马,分头往浮图关的东西北门去了。
有部将和兵卒在大声喊葛兰石,可葛兰石却似没有听见,只专心致致地对付古尉,杀了古尉在葛兰石大将军这里,好像是件比守住浮图关更为重要的事。
“差不多就得了,”已经将城楼敌兵全都杀死,将城楼掌控在手里了的邱岳,趴在城楼对着城里的垛口上,冲古尉喊:“你要跟他耗到什么时候?”
古尉腾空一跃,人从葛兰石的头顶跃了过去,嘴里喝令了一句:“杀了他!”
一队已经将葛兰石围在了中间的长枪兵,在自家将军一声喝令之下,一起出枪。
长枪三十杆,葛兰石拿刀拨挡,可这三十人出枪,一击不中之后,随即就后退,后队三十人上前,也是同时出枪,动作整齐到,无人出枪提前,也无人出枪迟缓。
“弓箭手!”城楼上也传出了号令声。
有箭雨从城楼上射下,将葛兰石整个罩在其中。
胸膛被长枪刺穿,身中数箭,葛兰石这个铁木塔的亲信大将,大漠的勇士,就这样断了生机。
“蠢货,”古尉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葛兰石,“你是没守过城吧?丢了城门,你还可以带着麾下退到城里,与我军巷战,可你都做了什么?”
从一开始这人就没准备跟自己了结仇怨,这人只是为了将自己拖在城门处?葛兰石两眼翻白,想骂一声卑鄙,只是喉管里血涌,他大张着嘴,也只能发现嗬嗬的喘息声。
城门左边的空地上,兵卒们终于将拴着百姓的锁链给绞断了。
“杀了那个畜生!”
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一群老幼妇孺冲了上来。
古尉挥一下手,兵卒们让开道理。
愤怒的人群冲到了葛兰石的跟前,拳打脚踢,撕抓啃咬之下,葛兰石很快便成了一堆碎肉。
城里,几个蛮夷兵跑进了一条小巷里,辽东骑兵的一支小队追在他们的身后,双方正对峙,从小巷的深处,十来个壮年男子突然冲了出来,将几个蛮夷兵乱刀砍杀在了地上。
带队的校尉冲这帮汉子竖一下大姆指。
汉子们的脸上则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小巷的这一幕在浮图关到处上演,失了主将,将官找不到兵卒,兵卒找不到将官的蛮夷军,突然之间就由猎者,变到了被猎杀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