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咚——!’
长音漫漫切割持续,锋芒切过一切,切向遥远的东方,光华感染万里,犀利万世难消,就像两块硕大陨石在星域内对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无恙。
一波一波的摧毁**潮,荡平了任何山峦和草木,四周荡然只剩下旷野,以及无休无止的风啸,好像末日哀哭持久不息。
或许是一刻钟,也大概有半个时辰,当空间裂缝开始弥合,硕大黑洞的吞噬力缓缓减小,好像听见一声微弱闷响,似乎有东西砸在地表。
强光散去后,就见百里外地表,是个浑身血粼粼的元婴,勉强支撑起身躯,亡魂皆冒的还在施展神通,凝聚出三层护盾裹住自己。
并且小手连续挥动,灵丹如不要钱似的向嘴里大把扔去,甚至还有几颗灵草根茎,浑身微微颤抖,似乎见鬼一般。
砰!
紧接着,一个身躯落在元婴面前,衣衫尽碎体无完肤,肉身裂开无数条小口子,披头散发十分狼狈,法力已经只剩六成。
太玄门,原本剑域山腰之上,背靠苍茫面临骄阳,建筑延绵千里不尽,气势恢宏风水极佳。
但此刻,未见任何波澜壮阔,只剩下平坦的原野无限延伸,巨山峰峦不在,哪怕一个小土丘都荡然无存,反而多出一道裂痕,不宽却很显眼醒目,笔直的顺着一条线直达远方。
方圆数千里,都被狠狠耕耘无数遍,新制造出大片原野,惨淡不见灵气,荒芜难寻人烟。
那三十多个宗门苍元境强者,再也没有出现的可能,因为他们的太上长老,苍松肉身都崩解消无,那元婴就是他的最后生机。
苍鹤重伤而坐,光门灰飞烟灭,气势跌入低谷,无所顾忌的正转进施法疗伤,他惊恐的目光仍然扫了扫周围,只有双手颤抖的厉害,证明其内心是何等震撼。
‘都死了?这就是同归于尽啊,死了好,不死也好,唉——!’
“哼!自此以后,西荒再无什么飞花岛,只有‘天地盟’这个名字,上古绝禁已经被我重新封印,代价就是这个界面重新洗牌,尔等好自为之!”
什么?
当一连串的震耳之音灌进,无论是苍鹤还是苍松,都冷不丁一哆嗦,差点将入口的灵药喷出。
随后,一人一婴对视两眼,均都呐呐不语,但已经从对方瞳孔里,看出无比忌惮和害怕,还有那种不可消磨掉的震惊和骇然。
“咳咳……上古绝禁被封了?好!”
“天地盟?这名字敞亮,好!哈哈哈!”
“没死就好!”
“嘿嘿……哈哈……!”
“他应该去了长老会,那些畜生也该被狠狠敲打了,这些年没人压制,他们都成了什么样子。”
西方数万里外,六支军团黑压压快速飞遁,数量足有五十万,铺天盖地如同汪洋,每只军团领队的,都是化神后期巅峰强者,数量多达十几个。
萧杀冲天的气氛中,没有任何喧嚣和话语,每个修士都有些沉闷,低着头满脸愁容。
中军一杆大旗下,李太玄倒背双手,也是肃然凝重,脑后七轮大日虚影早已不见,仅剩脚下云朵翻卷,堪比老僧入定。
正行进中,他忽然停住遁光,猛地回头满脸吃惊,大手抬起来挥了挥,军团立刻先后停住,旌旗摇动随风飘摆。
“门主,怎么了?”
“住嘴,快看!”
数十万人和他一样,忍不住好奇纷纷回头,双眼眨动略带迷茫,根本是一无所获。
但仅仅几个呼吸时间,天际处的虚空,正有一股浪潮轰隆隆卷来,眨眼就到了数百里外,并且不断削弱。
呼——!
当每个修士感觉到时,只剩下一股风吹荡过脸颊,力道几不可闻,却有十多个遁光一起向中间汇聚。
“启禀门主,这是何等恐怖的威能,才造成如此剧烈风浪,难道是从宗门出传过来的?”
一个中年儒生率先开口,满脸担忧谨慎,他的话音不低,直接引起滔天喧哗。
“咱们离开多远了?几万里啊!”
“差不多将近四万五千里了,就算宗门大阵最强一击,也不能影响如此远,被星辰撞击还差不多。”
“的确,只有门主看得清楚,听他说说确认才行,但总感觉有些不舒服,但愿……!”
有人说话半途而止,却引起了更大忧虑和纷乱,无论如何恐怖的威能,都是在太玄门枢纽发生的,最终还是不利于他们。如此嘈杂半晌,几只军团都开始汇聚靠拢,无不想听到疑团的释然,李太玄如众矢之的,被一双双眼睛盯得牢固。
却见李太玄,老脸微微抽搐几下,感觉似哭未哭的情绪,然后正襟站好,对东方宗门所在的朝向,郑重恭敬连续施礼三次,一抹泪光差点滑落。
“门主——!不会是……?”
见此情形,最近的儒生吓了一跳,满脸惊骇看了看李太玄,然后也转过身躯,比葫芦画瓢开始行大礼三次。
“没了,都没了!都自愿行了个礼吧,好歹你我同门一场,以后再无门主的称呼,我只是暂代统帅职位,因果不爽啊!”
啊?
什么?
三军刹那皆颤,一张张面孔顿时苍白起来,似乎失去了很重要的支柱,紧接着就有人痛哭,然后呜呜哀嚎一片。听到的这几句话,都堪比重锤砸在心神上,被狠狠挂境脑海里,哪怕几万年都不会忘却。
“怎会如此?我宗门具备最顶级的盾阵,仅仅枢纽就有五重,就算陆寒逆天,也不至于失去自保的资格。”
“逆天又如何?终究还是下界的修士,他有灵宝不算什么,他有天宝吗?他还比苍鹤太上厉害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