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尘明明是楚令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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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霄的亲生女儿,算算日子,她从出嫁也才短短不到两月吧。
经过今天这一遭,不仅楚令霄的前途毁了,楚家也是亦然,今上在位一天,楚家就不会有什么前途了。
为了宸王的利益,她不惜把亲父推进一个万劫不复的火坑里,心可够狠的。
或者说,宸王还真是点有调教人的能耐,这么短的时候,就把他这个王妃彻底把控在手中。
宸王莫不是把那些调教死士的招数用在这位宸王妃身上了?!
康鸿达静静地思忖着,唇边浮起了一丝兴味的浅笑。
康鸿达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可是太子顾南谨却不能这么坐视不理。
他心里无奈,他明明劝过皇帝不要轻举妄动的……
顾南谨只觉得里外不是人,那种浓浓的疲惫感又自心底涌了上来。
他这个太子太难做了……
“九皇婶,”无论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顾南谨还是振作起精神,若无其事地给了皇帝一个台阶下,“父皇已经查明了真相。”
顾南谨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这件事赶紧压下去。
皇帝第一次觉得太子称心,以目光催促他再多说几句。他实在拉不下脸对着楚千尘这么个小丫头求和。
只可惜,楚千尘却不想让皇帝这么轻易就如愿。
楚千尘的凤眸眯了眯,如同一只慵懒而狡黠的猫儿似的。
她纤长的手指在手中的那张信纸上微微摩挲了两下,歪着小脸,疑惑地说道:“可皇上刚刚不是还在说王爷勾结秦世子谋反吗?”
“王爷不在京中,自然是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欺负宸王府只有妇孺。”
她幽幽叹了口气,短短几句说得在场的武将们全都心有戚戚焉。
他们武将出征在外时,基本上都是留了家眷在京中,说穿了,他们的家眷就是皇帝手中的人质,为了防止武将叛国。
可就这样,皇帝还要疑神疑鬼,动不动就要怀疑武将是否谋逆,是否拥兵自重。
顾南谨:“……”
顾南谨的眼角抽了一下。
要不是方才他也在场,恐怕也要真信楚千尘了。
他这个九皇婶连父皇都敢怼,还咄咄逼人,谁敢欺负她啊!
“九皇婶,这一切都是误会。”顾南谨勉强笑道,“秦世子刚刚还从西北送来了捷报。”
“父皇正想下旨让秦世子袭爵,怎么会怀疑秦世子谋逆呢……九皇叔就更不可能了。”
顾南谨之前在宸王府和楚千尘打过一次交道,对于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皇婶是怎么和九皇叔一唱一和地从自他手里蒙走了丰台大营,以及让他同意再让三万玄甲军进驻京营,记忆犹新。
他这位九皇婶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把条件摆出来,只要让她满意,她自然也就收手了。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皇帝只想快点打发了楚千尘,强忍下心中的不甘,立刻接口道:“秦曜发现并州卫暗通风弥国,派兵拿下了并州卫总兵高存之,于国有功。”
最后四个字说得是咬牙切齿。
康鸿达:“……”
康鸿达再次收起了折扇,自知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了。
张首辅才刚听闻这个捷报,联想秦曜、顾玦谋反的事,一头雾水。
张首辅客客气气地说道:“皇上,恕臣愚钝。”
不仅是首辅,在场其他人也有听没有懂,只确定一点,楚令霄是要倒大霉了。
顾南谨看了皇帝的一眼,皇帝脖子上青筋乱跳,显然气得不轻。
他就代皇帝回了:“整件事乃是永定侯被风弥国所利用!”
顾南谨的思绪转得飞快,既然现在皇帝要定秦曜无罪,那么在明面上,就不能说是秦曜设计陷害了楚令霄,只能把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定为风弥国。
楚令霄的身子又是一颤,这次,终于是瘫倒了下去。
他知道一切都成了定局,他的前途彻底毁了,他这辈子都毁了!
苏慕白垂下了眸子,眸底精光四射。
这件事成了!
虽然这一切是他们早就演推过许多遍的,但是他们的计划不可能详尽到预估出皇帝与太子的每一个反应,具体的实行还是要靠王妃自己。
王妃的每一步都走得恰到好处,远比他预计得更好!苏慕白勾了勾唇。
起了个头后,顾南谨后面的思路就更顺畅了,接着道:“风弥国多年来不断骚扰我大齐西北边境,对我大齐觊觎在侧。”
“南阳王不幸亡故,风弥国见西北军动荡,起了歹念,意图陷害南阳王世子谋逆,动摇西北军军心,令得南阳王府与朝廷心生隔阂,实在是用心险恶。”
“风弥国野心勃勃,不仅暗中勾结了并州卫总兵高存之,还想挑拨九皇叔与父皇,幸而南阳王世子及时发现风弥国的阴谋,平定了并州卫。”
“风弥国委实狡猾,不仅利用了永定侯,而且连父皇也‘差点’被蒙蔽。幸而,父皇明朝秋毫,已经查清了真相,还南阳王世子和九皇叔一个清白。”
顾南谨这番话听着合情合理,有因有果。
然而,在场的众臣中多是精明人,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多是两朝重臣了,什么风雨没见过,一部分人已经敏锐地察觉出来了,太子的话半真半假,甚至于三成真,七分假。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无论真相到底是什么,也不重要,反正皇帝这边是给了一个说法了。
只要皇帝、宸王府和南阳王府三者能达成一致,息事宁人,对于朝堂而言,就是好事。
张首辅笑眯眯地和稀泥:“查清楚就好!此乃大齐之幸,社稷之幸!”
这些话又像是刺一样扎在了皇帝心口。
皇帝咬了咬牙,无奈地顺着太子方才的话说道:“秦曜击溃风弥国有功,朕仔细考虑过了,如今并州卫人心不稳,暂时划归南阳王府麾下,以定军心。”
“南阳王之死查无可疑,百日已过,人死不能复生。秦曜是世子,理该袭爵。”
皇帝慢慢地说道,字字艰难。
这一次,他退了很大一步。
南阳王府是藩王,掌西北兵权已经三代,到秦曜这一代就是第四代,本来这次南阳王府出了这种事,皇帝是想借机削藩,拿回西北兵权。
所以,不管秦曜是不是真的弑父,皇帝原本都不打算让他袭爵了。
甚至皇帝早已经决定好了,把西北设为凉州卫,从上十二卫中调一名指挥使去凉州卫,接手西北军。
西北这一带虽偏僻荒凉,但是地域广袤,包含了凉州以及周边一些草原、荒漠、戈壁等等,除了大齐人,还生活着一些依附大齐的游牧小族。
更重要的是,西北距离北地又只隔着一个并州,一旦北地有什么异动,西北都至关重要,所以皇帝才想把西北拿在手中。
现在这样一折腾,皇帝只能被迫让秦曜继续袭爵,不仅如此,他还要割了并州这么大的一块地给秦曜,生生让西北、并州与北地串连在了一起,就像是有一把刀对准了京城似的。
而且,还是他主动帮着磨了这把刀。
皇帝的心在滴血,心脏似是生生被剜去了一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