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江抒轻声应了一声,不再停留,屈身下了马车。
自从那日与朱常洵出门,在西四牌楼附近遇见朗莫,见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江抒便真得听从了朱轩娆的建议,一连多日没有出府。
这期间,除了偶尔去吟春园看看自家母亲俞折玉,或者是去静思园看看四夫人阮凤致之外,便是躲在自己的小院中研读医书。
其实,倒不是真得怕被侯亭柯找麻烦,而是自打那日明明白白地对朱常洵说出“他是救命恩人,你是见死不救的人”后,心绪就有些混乱。
这一个是愿意拿生命来保护自己的人,一个是明知自己有危险却冷眼旁观的人,孰轻孰重在心中已见分晓。
可偏偏那个与自己有婚约的人是不将自己当回事的人,眼看着这婚期一天天临近,又根本想不到解除婚约的办法,难道自己就真的要这样嫁掉……
江抒越想越纠结,越想越不甘,以至于,就连朱常洵几次来到府上,提出要见她,都被她命屏浅挡在了外面。
这天下午,她正坐在院子东南角鱼塘边的紫藤架下,像以往那样心不在焉地翻着医书想心事,屏浅突然匆匆忙忙地跑来,人未到声音先至:“小姐,小姐……”
“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江抒眉头很轻微地蹙了一下,缓缓抬头,懒懒地问道。
屏浅绕过几丛花草,跑到近前,轻轻喘息了一阵道:“小姐,老爷派去湖北的人回来了。”
“派去湖北的人……”江抒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凝神思索了片刻,才想到前些日子自家父亲叶向高命人去湖北为叶湖掬请濒湖先生李时珍的高徒庞鹿的事情,站起身来道,“那把庞鹿请来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