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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来了一个拜访的客人,却是找我的。
这个人我并不认识,但是他一见到我,就喊出了我的名字,我拜师之前的那个名字。我正一脸纳闷,他却自己告诉我说,他姓马,他是我父亲的老相识,年轻的时候一起嗨袍哥,后来一起参军打仗的朋友。还说我小时候他就见过我,但是那会儿太小了我肯定不记得。
这马大叔突如其来的拜访,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在那些年头,人大多还是淳朴的,虽然偶尔也有骗子小偷,但都是极少数,我自认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可以被人图谋的东西,加上马大叔能够说出很多我小时候家里的情况,还有我父亲的事,所以我也就没有怀疑过他到底是不是我父亲的好友这件事。
马大叔说,当时他和我父亲参军出川后,就分到了不同的部队,再见面都已经是回乡后了,我的父亲比他要早回来几年,后来他和我父亲是同一批被抓走的。那是一段我不太愿意去回想的岁月,因为在我眼里,我父亲是个老实的良民,可是由于国家在取缔一些组织的时候,把我父亲当年的那个字头的香堂,都当做是三反而一锅端了,只不过我的父亲没能够挨过来,马大叔却是在我父亲去世后两年多,才从监狱放了出来。
后来马大叔想要找寻一些以前的兄弟和战友,却一个都没找到,在找我父亲的时候,知道我父亲有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于是就找到了我叔父家的茶馆,这才知道我父亲已经去世的消息,并得知了我母亲改嫁,我拜了道士做师父的事。
马大叔告诉我,他知道这些事的时候,已经是两年前了。而今天来找我,是因为自己这段日子遇到事情了,四处打听可以帮忙的人,突然想起二叔说了我在学道法,这才跑来找我。他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着,看上去很憨厚。
师父一看是我家里的故人来了,赶紧热心地招呼着。我简单介绍了一下我师父,然后就请马大叔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好掂量下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去管。
马大叔说,当初放出来以后,江湖上已经没有码头了,所以自己不得不找个别的营生,于是这些年,就一直在望龙门附近,占了个小小的、两栋楼之间的狭窄过道,上边搭了个棚,当了一名剃头匠,剪头发1毛钱,小本生意,也挣不了什么钱,只能将就生活。
他之前有个老客人,一般来说,每个月都会到他的小摊里来剪一次头发,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也总是剪得特别短,是一个特别慈祥和蔼的人,听说以前也是军人,一枚炮弹在身边爆炸,受了点皮外伤,但是耳朵却因此一只失聪,一只听力微弱了。老大爷很爱笑,每次来剪头发总是笑呵呵指着自己的脑袋,那意思马大叔也就明白了。因为对方是老人的关系,每次马大叔给这个大爷剪完头发,都会免费赠送一次刮胡子和挖耳朵。可是就在两个月之前,那天傍晚开始下起大雨,自己觉得这种天气估计也没人会出来剪头发,于是就打算早点收摊,要知道他平日里都是天黑后才会收摊,就在自己打算收摊的时候,那个大爷又来了。
因为是老熟客,自己也才刚刚准备收摊,就当是帮忙,于是马大叔也高高兴兴给这个大爷剪了头发,大爷临走的时候把钱塞给了马大叔,就转身离开了。马大叔刚把钱放到口袋里,打算对大爷说,下这么大雨,要不然我送您回家吧,我这儿有伞呢。可是当他正打算说出口时,却发现大爷已经消失在雨里了。
马大叔强调说,他的剃头摊就在巷子口,往外一张望上下都是长长的梯坎,可就这转瞬间的功夫,老大爷却不见了,按理说这个岁数的人,没理由走得这么快才对。而且这时候马大叔才想起来,刚才给大爷剃头的时候,他身上的衣服是干的,并没有淋湿,但是下这么大的雨,他又没带伞,这是怎么回事?
可是一时间马大叔也想不出为什么,也就不去想了,打算在数数今天进账多少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老大爷塞给自己的钱,是一张解放前,民国政府发行的5000元面值的法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