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双手成掌,猛地朝头顶上打去。
“轰隆!”
神像倒地,溅起无数飞烟尘土,刘希一跃而起,顿时愣住了。
大火之下,土地庙已经变得残亘断壁,被熏黑的砖石上落满了灰烬,一阵风吹来,尘灰独自盘旋飘零。
“叔父!”
刘希双膝跪地,泪垂千行,泣不成声,脑子中想起过往的种种,今后,习武时再看不到一旁睡在躺椅上的身影;读书写字时再不会听到他翻过墙头与隔壁小寡妇说的悄悄话;夜里油灯下再不会有吐沫横飞之下的jing彩绝伦。
那放荡不羁的笑容转瞬间便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过去。
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刘希无力的跪坐在那里,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心恰如被刀割一般,哀伤成河。
“桀桀,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还是让本座发现你了……”
刺耳的笑声凭空响起,一道黑sè的身影从远处急闪而来,片刻间便停在了刘希的身前。
来人方脸粗眉,黑sè祥云金边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银腰带,腰带接口处却是金sè星辰图案。
此刻黑衣人看着刘希,三角眼中满是垂涎之sè,恍若看到了数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帮自命清高的蠢货,一个个以为厉害的紧,却不知在此守株待兔,终究让本座给得了便宜,桀桀……”
似乎并未将刘希放在眼中,只是将他当做了手到擒来的猎物,满是轻视与鄙夷。
而从他的话语中,刘希也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刘斯的走狗,那个逼死叔父刘寒的仇敌手下。
双眼中怒火猛地喷shè了出来,只见刘希一跃而起,便朝着黑衣人扑了过去。
“有意思!”
躲过刘希的进攻,黑衣人笑着道了一句,接而又脚尖点地,悠闲的避让开随即而来的攻势,似乎是在逗着刘希取乐儿。
“好了,该结束了!”
几番下来,黑衣人低声念叨了一句,突然间,身形拉开一道残影,四处移动着,让人看不清他真身在何处。
见到这情形,刘希停了下来,睁大双眼,看着黑sè身形快速变幻,不由得将手伸进怀中,取出一把鞘壳上镶银缠金镂空雕花的匕首。
手持匕首,扑身上前,划开一道寒光。
可是刘希几次扑杀都落了空,不由得停在一边,气喘吁吁,像是极为疲惫。
一阵轻笑响起,便见残影聚到了一起,飞快的袭向刘希而去。恰在这时,本是低头喘气的他猛然抬起头,纵身上前,提着匕首便杀了过去。
“可笑,萤火之虫岂能与ri月争辉!”
带着凌厉的杀气,黑衣人如离弦之箭,飞快的扑向刘希,一脚踢飞匕首,又是伸出拳头来,结实的打在了他的胸口。
“噗……”
这一击,使得刘希犹如被千斤铁锤砸中,胸口一阵翻涌,当即吐出了鲜血来,落在白衫之上,犹如皑皑白雪间盛开了几朵娇艳yu滴的红莲。
此人境界远在他之上!
跌落在地,来不及多想,刘希一个懒驴打滚,躲到一侧去,与此同时,黑衣人一脚踏在了他先前所在之地。
顷刻间,尘土飞扬,地面上留下个深深的土坑来。
见刘希不断翻滚着,躲开他的攻势,黑衣人又是开怀的笑了起来,像是极为喜欢这种感觉,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刘希沾满灰尘的白衣盖住了那先前落地的匕首,再躲避时,那匕首已经不见了踪影。
“杀了我,你便领不到赏钱了。”
口中吐着血沫,刘希吃痛的道了这么一句。
“也是,若是你死了,带到长安也是件麻烦事,那还是抓活的好!”
念叨了这么一句,黑衣人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强大的气势如同cháo水般散了开来,使得刘希身形一滞。
而就是这片刻功夫,黑衣人便到了刘希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脖颈,往半空中举着。
“桀桀,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否则本座不介意取了你的小命。”
满是轻视与得意的模样,那三角眼也因此眯成了条斜缝来,看着脸sè涨红的刘希,黑衣人伸着舌头舔了舔发黄的牙,一股臭气也随之传了出来。
“虽然留你xing命倒是可以的,不过大费周章的擒下你,总得寻个趣事,腿脚留下走路,这双臂便卸了去,给本座解解馋,桀桀……”
尖锐刺耳的笑声再次响起,黑衣人扬天长笑起来,就在这时,一道寒光从刘希袖口闪出,径直的插入到他的咽喉里。
鲜血喷涌而出,黑衣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之sè,双手丢开刘希,捂着伤口,往后倒退了十数步,最终倒地抽搐不起。
吃了这么多苦,便是等的这一击,你若不备,即便有通天本事,也要命丧黄泉,蜉蝣尚可撼树,更何况一直隐忍的刘希。
大口喘着气,正要去查看对方身份时,便又听得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当即做不得多想,抓着匕首,刘希看了眼地面四周随风飘散的灰烬,双目生泪,继而扭过头,咬牙从断垣处往外疾行离去。
行了约莫数里路来,远处皆是田野林地,回首望去,破庙也隐没在一片荒芜之中,刘希又是口吐鲜血,一个踉跄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