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累了,雪儿抽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带着满脸泪痕睡着了,梦里也一直不安地皱着眉头。
白兰并不知道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大半夜的让他们搬床整理房间,总是不正常的。早上端着早饭进雪儿的房间,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似乎是被开门声惊醒了,雪儿睁着红肿的眼睛警惕地盯着她,见她靠近就往里缩,一副害怕的样子。若是平常,雪儿应该是甜甜地叫一声白兰姐。
然后好奇地冲过来看她手里端的是什么,今天是怎么了?“啊!”雪儿尖叫一声,抱住自己的头。
白兰走到床边才停下,重重地把端着的盘子放到床头柜上“要不是二少爷让我送早饭上来,谁愿意伺候你啊?别以为现在两位少爷对你有兴趣,就真以为一只傻麻雀也能变成凤凰了。”
白兰早摸清了雪儿的性子,不管她说出多么恶毒的话来,只要最后好言几句,这个傻女孩都不会计较,她之前从楚夜那里受了气,哪有不撒在雪儿身上的道理。
“快吃吧!”雪儿身子一颤,怯怯地看着白兰,没有要动手的意思。“趁热不吃,冷掉了可别抱怨。”白兰没有好脸色,再不看缩成一团的人儿,转身就走。房间里安静下来,雪儿过了很久才挪到床边。
她确实是饿了,一口气吃了一半,又在床上待了一个多小时才下床来。房间里没有别人,雪儿感觉自在很多,慢慢走到钢琴旁边,按了几个琴键,纯正清澈的音质从指尖跳跃出来。
雪儿坐下,按着脑中的记忆移动着手指,不成曲调的音符竟让她平静下来,渐渐淡忘了遭受的伤害。
沉浸在乐声中的人儿没有察觉房门被悄悄打开了一条缝隙,某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就站在外面,望着她柔弱的背影若有所思。
接下来一天,雪儿仍是见人就怕,只有在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的时候,她才会悄悄下床,或者弹弹钢琴,或者望着窗外。
当护士来家里给她消毒上药时,又是一阵委屈的大哭。楚夜和楚阳照例去上学,而白兰除了送一日三顿饭,根本不想理雪儿。阿生轻轻打开门。
他不清楚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雪儿肯定是受到了伤害,所以她才会惧怕所有的人,这么想来,就不难猜出雪儿遭受过什么了。
雪儿正缩在被子里抽泣,刚刚消毒了伤口,那些人才走,雪儿又疼又怕,被抓着不让动,雪儿想起了那晚的恐惧。
经过一番折腾,雪儿有点累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脸上的泪痕都没擦。见雪儿睡着,阿生才敢悄悄进门走近些,苍白的容颜挂满泪水。
即便在睡梦中也紧皱着眉头,哪还有之前跟着他天真爱笑的样子,格外的惹人心疼。忍着上前的冲动,阿生过了许久才离开,刚开门就差点撞上正要进来的人。
“啊!”白薇本能地惊呼一声,止住步子“雪儿在里面吗?”“在,但是”阿生认出眼前的人是教雪儿钢琴的老师,但他没有要让开路的样子,现在的雪儿见任何人都会惊慌失措,好不容易睡过去了,他不想有人打搅。
“雪儿怎么了?早上你们家大少爷就打电话叫我今天过来教琴,也不说什么事,真是的。”白薇抱怨一声。
她给雪儿上课是一周三天,每天两小时,不规定具体时间,今天没打算来的,想她在学校非周末还要上课,这个下午是好不容易腾出来的,若不是她挺喜欢雪儿这个女孩。
她才懒得理楚夜莫名其妙的要求。“是大少爷叫你来的?”“那是当然,什么事情这么急?雪儿呢?”白薇试图从阿生脸上看出什么,昨晚才跟楚夜打电话谈过雪儿的事,虽然雪儿智力上不足,但也算是成年人了。
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发生性关系也算正常,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家务事,只要雪儿没有太委屈,她也没必要多管。“雪儿在里面,你进去吧。雪儿她”阿生欲言又止。
只是让开身子,轻轻把门打开。白薇有些莫名其妙,进门正对上雪儿惊惧的眼神,原本坐在钢琴旁的人儿见人进来立刻躲到角落里缩了起来,警戒地盯着任何靠近的人。
“雪儿?”白薇察觉到异常,小心翼翼地问。“不记得我了吗?”雪儿眼睛动了动,但仍没有消除戒备。
白薇试图靠近,可换来的是雪儿轻微的颤抖,白薇停下脚步,无数的疑惑冒出脑海,昨天明明还好好的,为何一个晚上不见,雪儿竟会这么怕她?不,或许不针对她,是怕任何人。
白薇略一思考坐到钢琴旁,进来之前听到断断续续杂乱无章的音乐,明显是雪儿在弹,看来是对钢琴还是有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