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们虽然遭此大变,却在片刻后就立即镇定了下来,纷纷结成战阵互相靠拢,拼死守着尾舵和船桅两处。
这两处是船身要害,只要舵桅不失,那么就能够张帆远离。而此刻,船上的大型弓弩和投石器等根本就挥不了作用,只能靠着刀剑互相搏杀。
袁宏道被李元虎和那圆胖海寇截住,以一敌二,打得难分难解。虽然脱不开身,但他明白,此时另外一艘船必定是海匪无疑,眼下之计,唯有度抢占甲板,解开福船和商船的绳索,才能够迅逃离。不然的话,如被另外一艘战船追至,船上诸人皆必死无疑。
“解开缆绳,攻占左舷!”袁宏道须髯飘飞,大声对着甲板上的山城兄弟们喊道。
孙越陵听得袁宏道喊叫,顿时热血沸腾,蒙他传授武艺,又一片真心相待,士为知己者死,况且,他还有四棍还没有学全,又岂能不为山城出力?
操着熟铜棍,朝着左舷方向奋力杀去。瞥眼间,只见王莽也于右前方往左舷而去,二人眼神相交,更是战意昂扬。
孙越陵一路狂扫,封魔十三棍抡得呼呼有声,刚砸倒左边一个海盗,右手边突然蹿一个海盗一刀直朝他脸面劈落。他急忙迎棍格挡,将其震退,同时抢步而上,一棍打在了那人的天灵盖上。
“噗”的一声闷响,那人应棍而倒,顿时死于非命。
孙越陵眼看着那人身死,吓的浑身冷汗直冒,感觉颈背一片冰凉。
——这可是他第一次杀人。
“小心……”王莽长枪架开攻向他的一把长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愣?”
孙越陵回过神来,看着王莽凌厉的眼神,横下一条心来,咬牙叫道:“王兄,我跟你并肩而战。”
王莽叫道:“好。”长枪横扫,已突进到右舷,“我来守,你解缆。”
孙越陵连忙冲到右舷,跟着几个山城的兄弟一起帮忙,连接两船的缆绳、长勾纷纷被解开。
束缚一去,山城的兄弟们顿时士气高涨,连接杀退了帆桅处的海盗,更有负责扬帆的兄弟们调转帆桅,错开船身,大船慢慢往后离开商船。
“砰”,一声巨响,孙越陵回头只见袁宏道被一道火石打中左肩,踉跄后退。而他手中的长枪,也插入了那名圆胖海匪的胸腹。
原来袁宏道力敌二人,终于被李元虎偷得机会,从一旁用火铳击中,而他也在全力施为之下,结果了那名圆胖海匪。李元虎偷袭得手,趁此机会飞身而上,又是一双铁拳,捣在了袁宏道前胸,打的袁宏道喷血飞跌。
“袁护法……”孙越陵目呲欲裂,连忙和王莽往望台处杀去。
此时,甲板上的海盗已经被大部击退,纷纷朝着尾舵方涌去。尾舵处,叶公炳和泼猴被甲板上轰涌而至的海盗拦住,杨麟和楚欣莹也被一群海盗堵在船尾处孙越陵睡觉的小舱之内。
此时,从东南方向疾驰而来的海盗船正在渐渐靠近,紧追不舍,眼看着就要逼近福船。此时若是被另一艘船追上,那么山城的人都可能不能幸免。
尾舵处的叶公炳和泼猴,也被众海盗攻的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掌舵的机会。整个福船虽然已经扬帆鼓风,但是根本就不能按照预定路线行驶,而是歪歪扭扭地在海面上走着“之”字路线,如果再不能拿下尾舵,后果堪虞。
这个道理,山城众人明白,海盗也明白。所以,尾舵之争顿时变得凶险异常。
孙越陵扶住了袁宏道,只见他左肩染血,整个左臂软软地垂落,再也难以握枪;脸色惨白如血,嘴角鲜血溢出,显然受了不小的内伤。
而李元虎则冲向了尾舵,围住叶公炳等人厮杀。
“不要管我,赶紧去船尾。”袁宏道对着他说道。
孙越陵应了一声,也向船尾杀去。此时就是拼时间、拼毅力,只要能在另一艘船赶来之前,杀散尾舵处的海盗,那么他们便能逃出生天。
整个福船上,已经是一片狼藉,尸体、兵刃、血迹,一片横七竖八。孙越陵踩着倒下的尸体,和王莽一道,奋力再向尾舵杀去。
“那是什么?”突然有山城的兄弟们直指船前方大叫。
孙越陵和王莽回头一看,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全身如坠冰窖,感觉一片冰寒,再也没有希望。
只见船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三艘海船的朦胧影子,正在秋阳烈风下,火往他们开来。
“还有海盗?”山城里的兄弟们都感到一阵绝望。此时尾舵处还在奋力拼杀,只要能拿下尾舵便能快逃走,可前方却又出现了三艘海盗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下可是无路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