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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从恶毒怨灵的缝隙间穿过，尽管他的速度没有遭到削弱，也架不住密集的扑击。
芯片监控数以百计的怨灵，计算它们的速度和轨迹，并从中找出一条逃生之路，几近满负荷运转，而高频率的转向切换和来回冲刺，又极度消耗人的体力。
一个不留神，被恶毒怨灵飘扬的衣角掠过左肋，明明只是一次毫无威胁的接触，却发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狂奔中，查理猛然昂起头，面容扭曲，左肋像是被一团烧红的钉刺铁锤剐过，疼得差点灵魂出窍。
查理强行扭转变形的动作，在地上一个翻滚，继续向前奔跑。
一个残酷的问题是，在幻境中，痛楚并不会激活身体的防御机制，不会阻断痛楚的传递，而让你完完全全地承受这份痛楚。
更残酷的问题是，在现实中，查理可以通过切换芯片模式，屏蔽身体的痛觉，可当伤害作用在灵魂上时，芯片模式也无法屏蔽这种痛苦，因为它不是神经系统的反应。
受伤之后，查理的移动能力受到影响，不可避免遭到第二次第三次攻击，身体的状况雪上加霜。
第二击命中胳膊，查理只感觉整条手臂被重物碾碎，身体胸腹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呼吸急促而用力，整个人摔在地上，栽了一个跟头。
第三击命中背部，如被人在后背猛抽了一鞭子，抽得皮开肉绽，连内脏都要被抽开花。
寻常人遭遇这种痛楚，早就蜷缩在地上，失去反抗能力。
查理急促呼吸，气体却只是在喉间打转，根本洗不进肺部，衣物下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一片，尤其是中招的地方，已是一片血红，以最大的毅力克制自己，他利用这一个翻滚的时间，调整好状态，继续躲避张牙舞爪的恶毒怨灵。
每次触碰都能带来剧烈的疼痛，除此之外，大脑也受到一些影响，作用在灵魂上的伤害显而易见，在芯片中，一个代表灵魂的身影已遍体鳞伤，整个人有些发懵，浑浑噩噩。
然而，查理却不抗拒这种极度虐人的游戏。
在芯片的统计数据中，精神力以相当可观的速度往上增长，摒弃一些痛苦，查理能感受到意识深处，传来一股暖烘烘的感觉。
查理逐渐了解这个幻境的思路，本来现实中的“恶毒怨灵”可以伤害人的灵魂，因为它的每一击都作用在灵魂上，在幻境中，这个伤害是虚幻的，不会伤害到灵魂，却能让你承受灵魂被“拷问”的痛苦。
灵魂，就是那么奇特的东西，你越是压迫它，越能激起它的反弹，只要能够不被痛苦所击倒，不屈不饶，完全承受这种痛苦，并尽量控制自己受伤的节奏，就能增强灵魂力量，并且，坚持的时间就久，效果越好。
当然，如果你的意志不够坚定，被痛苦击垮，那些假想的灵魂攻击就会可能“真实”反馈在人身上，让人从此沦落，一个自认为“生病”的人，谁都治不好。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查理在幻境中不知疲倦地奔跑，躲闪，几近麻木，体力被压榨到极限后，身体的反应变得更加简单，躲不过，就用最小的代价去承受，全靠芯片不受人状态影响的计算能力，提供规避线路，竭力支撑。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的幻境忽然烟消云散，视野又恢复一片黑暗。
查理停下来，大口大口呼吸，刚抬起头，就感觉到眼前有一团光，他睁开眼，黑暗的场景飞快褪去。
查理发现自己躺在靠椅上，一动不动，看到对面的蜡烛扑簌扑簌跳动，轻轻挪动身体，感觉全身仍隐隐作痛，调动芯片分析，却找不到任何身体方面的损伤，这是一种错觉，对于剧痛的记忆错觉。
然后，查理看到了一脸疲倦的伊莉莎，正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
查理活动活动筋骨，问道：“怎么停了？”
伊莉莎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我累了，撑不住了。”
查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真是个怪物！好好检查你的收获吧！我太累，要休息一会儿。”伊莉莎自顾离开了房间。
忽然觉得伊莉莎的背影有些虚弱。
查理脱口说道：“谢谢你，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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