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老兵和汉儿们可是在平康坊抓了好几个试图跑路的士子,直接带回石府关了起来,等把人凑齐了便送去安西。
那落魄士子领了卷子,便去边上作答,实在是那位沈大家给的安家费不少,不少在长安城盘缠用尽的士子在听说后都动了心,再说只是三年罢了,三年以后就算不能在安西混出个名堂来,至少也能赚些钱衣锦还乡吧!
“请问阁下是?”
石府门前,李隆基自是被拦了下来,因为他看着像是四五十的年纪,和边上那圈年轻士子截然不同。
“老夫姓冯,和沈郎有旧,你且去通报一声就是。”
李隆基虽然身着便服,可他身材高大,虽然老了但是依旧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看着便不像是寻常人,那门倌不敢怠慢,将李隆基迎进门后,自唤人去知会沈郎君,他自己则是在边上作陪。
像他这等门倌,平时迎来送往的,这眼力自然不差,李隆基虽然没有表明身份,可是言谈举止间自有气度,看着便像是贵人,自然叫这门倌小心伺候。
侧门内里的小院,作答的士子有好几人,李隆基踱步过去看了看,只见几个士子都愁眉苦脸,于是忍不住拿了一名士子案上的卷子翻看起来,然后就皱起了眉头。
“你……”
那被拿了卷子的士子本待要发火,可是久在长安厮混的他还算有些眼力,发觉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身后石府的门倌甚是恭敬,再加上其人面色红润白皙,手指修长,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于是立马没了声音。
“这位是?”
看到有外人过来,封常清也颇为讶异地从桌前站了起来,看向那门倌问道。
“这位冯翁自称是沈郎君的故友,小的已经让人去知会郎君了。”
听到门倌的回答,封常清差点把持不住,沈光回来后就把他和高力士还有圣人相交的事情如实相告,他自然知道高力士化名冯翁,而圣人则是假扮李龟年,但他见过高力士,那眼前这位冯翁到底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封常清几乎是立马便压住了心中狂喜,只是面上淡淡道,“在下封常清,是沈郎在安西的友人,这几日早就听沈郎说他在长安城认识位博学敦厚的长者,不想竟是足下。”
虽然被误认是高力士扮做的冯翁,不过李隆基也不恼怒,反倒是颇觉有趣,“哦,沈郎是如此评价老夫的,那不知沈郎可还有提过其他人。”
封常清自然清楚眼前圣人的心思,他故作迟疑了下后才道,“说起来沈郎倒是提过在冯翁府上结交了位知己,只是却不愿告诉某其人姓名,不知冯翁可否为在下解惑?”
“哦,沈郎没说那人是何人?”
“没有,沈郎和某可是过命的交情,向来都是知无不言,只是这回不知何故,却是不愿提那位知己姓名,所以在下才很好奇。”
看着彬彬有礼的封常清,李隆基忽然觉得此人倒是没有那么丑了,于是他淡淡道,“既然沈郎不愿提,想来必有他的考量,老夫也不好说了。
“无妨,冯翁请坐。”
封常清做出副遗憾的样子后,请李隆基坐了下来,然后两人才聊起那卷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