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怎么办?这娘仨到现在还昏着呢。”
“提桶冷水泼醒,照着君先生吩咐的问题问了,不管对方回答什么,咱们照搬照抄地转达。对了,记得乔装打扮一下。”
爷俩窸窸窣窣地商讨了一番,和喝高了的兄弟俩互换了一身衣裳,又往脸上粘了把假的络腮胡,头上戴了顶破毡帽,双手插在袖筒里,佝偻着腰,等着逼问掳来的娘仨。
晏晏听见父子俩的谋划,假装这会儿才醒,带着哭腔“摇醒”娘亲和暖暖,小声在他们耳朵边说,“再不醒来,他们要拿冰水泼咱们了。”
虽说出正月了,可二月料峭倒春寒,冰水泼身,简直跟寒冬腊月掉河里一样受罪。
是以,苗新材父子俩乔装完毕,一人握着根棍棒推门进来时,看到的是三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爷俩看,差点吓尿。
苗新材显然比儿子镇定得多,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
横竖这娘仨被捆了手脚、嘴里也被塞了布头,喊救命都没人听得见,怕啥!
“咳,别慌别慌,俺们只是奉人命令找你们问几个问题,问完了就把你们送回去。”
苗新材装出慈眉善目的样子,故意用蹩脚的乡下方言说道:
“上头让俺们问:你们萧家传下来的黑色宝箱如今在谁的手上?”
盈芳心底惊涛骇浪。
原来对方绑架他们娘仨,是为了祖奶奶留下的那只宝箱。可那只箱子,在打开之前,连他们自己都不知晓里头有些什么,外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想归想,面上仍旧一脸纳闷,摇头表示不知。
苗柏森得了他爹的眼神暗示,抽出盈芳嘴里的布头:“老实交代!那宝箱如今在谁的手上?”
盈芳摇头:“真没听说有什么宝箱。”
“看来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苗柏森一把拽过暖暖,手里的棍棒指着盈芳厉声威胁:“说不说!说了我让你们娘仨平安离开,不说的话,哼!”
急了顾不上装乡下人了,直接一口流利的带着海外调调的京腔。
“你是坏蛋!你是坏蛋!我要让公安叔叔来抓你们!”暖暖乱踢乱扭。
别说,暖暖看着纤小瘦弱,力气却不小。乱踢乱扭之下,手脚上的绳索还真有松脱的迹象。
这么一来,暖暖挣扎得更起劲了。
“死丫头!”苗柏森气急败坏,丢开棍棒,双手压制住暖暖后,喊门外的兄弟俩进来,“喝酒误事!看你俩干的好事!绑个人都绑不结实,要你们何用!”
这时,晏晏蹦起来。手脚被缚,但惊人的弹跳力还在,瞅准时机往前扑,把苗新材扑了个正着。
苗新材一个趔趄,往后倒的时候,把倒霉催的兄弟俩绊倒了。一个接一个叠罗汉似地哎哟哎哟躺在了地上。
“哎哟我的老腰……”
“艾玛啊老子裤腰带松了……”
“……”
场面一度混乱。
盈芳趁乱,反手解开活结,抄起地上的棍棒,狠狠挥向压制闺女的苗柏森。
“丧心病狂的混账东西!让你们绑架我孩子!让你们欺负我孩子!还什么宝箱!别说没见过,见过也不给你们!一帮混不吝的东西!见天地想捞别人的好处,还华侨呢!依我看就是一帮想回国啃噬同胞血肉的吸血鬼!打死得了!给乡亲父老减点负……”
“哎哟我的胳膊……脱臼了还是骨折了?哎哟我的背……别打了……别打了……你个臭娘们儿!叫你住手没听见吗?”苗柏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想躲还没地方躲。一塌刮子这么一间屋,出了这屋也不敢出这院子啊。做鬼的总是比人心虚。
盈芳冷笑:“让我别打也行,老老实实把自个捆起来,去派出所投案自首。”
“放屁!臭娘们儿!给你点颜色还想开染坊?真以为老子拿你这点武力值没办法?”
“你不就拿我没办法!”盈芳冷眼瞧着他,继续挥棍子打。
女子本柔弱,为母则刚。
母亲保护孩子的天性,这一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棍子像雨点似地噼里啪啦砸到苗柏森身上。打完苗柏森打苗新材。总之没让这对父子有机会使坏。
倒是那对喝高了的兄弟,躺地上胡言乱语几句之后,竟然打着鼻鼾呼噜噜地睡着了。
咳,多了俩醉鬼、少了俩敌人,倒也喜闻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