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却是一束青丝和一朵鲜艳的彼岸花,还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彼岸花可噬魂吸取精气,将花拾欢发中精气吸之,便可破她所设之结界。”
他知道彼岸花是长在幽冥地府的忘川河边,是极其阴邪之物,而去吸食精气破坏元身更是妖魔的行径。所以他直接把这锦囊丢弃,谁知这锦囊的彼岸花竟就这样慢慢的飘出来,最后穿过了他们怎么用尽全力都破不了的结界。
所以这结界,也就这样被一朵彼岸花给破了。
此刻再次遇到这种情景,二郎真君犹豫片刻,还是将那束发丝递到彼岸花前面,这彼岸花本来所有的花瓣都是紧闭的,在这束发丝在靠近它时,所有的花瓣竟在刹那间全部张开,然后像吸食东西似的把只剩下半截的发丝一点点的蚕食带劲。
等最后一点发丝被它吃完,它全身的红鲜艳的似乎都要滴出血来,使这地狱之花看上去更加妖娆。二郎真君狠下心,将这彼岸花朝花拾欢扔下。
果然,这彼岸花顺利的穿过了结界,而他也利用了这一道好不容易出来的缝隙,用三尖两刃刀将保护花拾欢的结界彻底劈开。那还未完全散去的天雷便全部打在了她的身上。
花拾欢先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再次遭遇重创,然后是那猛烈的一道道毫不留情劈到自己身上的天雷,而她灵魂都似乎要被这天雷劈的完全分裂开来。而她的意识仿佛都被这天雷劈得模糊了,等她醒过来,看着这些包围着自己的天兵天将,只觉得个个面目可憎,让她恨不得一个个将他们撕碎。
眼看用一道天雷劈下来,她大喝一声,竟徒手将这天雷接住,她将这天雷揉成一个白球,直接朝天兵天将扔过去,顿时数十个天兵天将被炸得血肉横飞。
她猛地侧头朝二郎真君看来,乱发飞舞,她身上那件华丽的嫁衣瞬间被几乎撕成碎片,脸上,裸露在外的小腿和胳膊因天雷的袭击满是鲜血,而她双目赤红,此刻的她,真真如地狱嗜血的魔鬼。
她仰天冷笑:“很好,我本欲放过你们,你们却如此不依不饶。如此,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她大喝一声,脚在地上重重一跺脚,那饱受创伤的祭坛坛顶更加生生添了不少巨大裂缝,而又不知多少天兵天将被她这么一跺脚震飞,他们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被震碎。
他们明明破了花拾欢的结界,让她再一次受到重创,也亲眼看到那一道道天雷全部打在她的身上,他们以为她这样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了,谁知她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却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恶魔。
很快,不知又有多少天兵天将死在她手上。而仙界第一神将二郎真君,也被她轻易得掐住了脖子。
她的手劲如此之大,二郎真君的脖子上很快出现深深的掐痕,仿佛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要被她狠狠掐断。
花拾欢看着他,说话的语气清清淡淡,吐出来的话却句句如索命的恶鬼,“听说,死在天机图之下的人,是怎么都救不回来的?不知道二郎真君你怕不怕?”
看她双目中血红一片,二郎真君知道她竟在刹那之间入了魔,他心里知道她突然变得这样嗜血好杀,可能就是那朵地狱之花造成的,而他就是始作俑者,但对这即将到来的死亡,他却无所畏惧,他闭上眼,甚至不再说一句话。
花拾欢冷笑,在手上的力度渐渐加大时,忽然边上传来一声大喝:“花花,住手!”
是白盏冲了过来,他为了打破十八罗汉设下的金刚罩想必是用了很大的功夫,整个人都不似平日的优雅风姿显得更加狼狈。然而当他看到满身是血,双目赤红的花拾欢,更是触目惊心。
“花花,住手!”
他再次大喝道。
但花拾欢只是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根本没有把他认出来。
然而只是这晃神的一瞬间,被白盏破了金刚罩的十八罗汉全部冲了进来,强大的佛光刺激的花拾欢有些晃迷了眼,而二郎真君也在这个时候被十八罗汉救下。
十八罗汉是西天如来佛祖坐下弟子,他们本欲只是为这一场旷世仙妖之斗设下金刚罩保护无辜的凡人不受到伤害,并不欲参与进来。如今眼看这原本神圣的祭坛却被鲜血染红,不由个个念了一句佛号,看着花拾欢道:“施主,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施主何苦沉迷于杀戮之中使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们知道花拾欢已经堕入了魔道,如今只有将她拉回来,所有人方可得救。
这一声声佛号,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一道道佛光,终于让花拾欢眸中的血色渐渐散去,恢复了清明。
她看着满地的尸体,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所为。方才她设下的结界被迫,那天雷劈向自己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快要灵魂分裂,等她缓过神来,她只觉得自己心中有一股强大的暴躁力量,恨不得将这天和地都屠个干净。
她知道自己是在受了重伤意识不清被某种力量所操控,才会造成这么多杀戮。
而死在天机图手下的人,是不可能复活的。
花拾欢叹口气,看着二郎真君道:“我设下那天地之间的结界,不过是为了护我和夫君一个平安的新婚,并没有杀生之心。却还是想不到这么多天兵天将死在我的手上,如今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跟你去天宫领罪。”
二郎真君顿了顿,但还是使出捆仙锁将绑的几乎密不透风。
在她即将被带走的时候,白盏拉住她的手,“花花,你若是想逃,师兄拼尽全力也会护你周全再次杀出一条血路出去!云尧还在皇宫等着你与他拜堂成婚!”
花拾欢淡淡一笑:“告诉他,耐心等着我,不要因为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就等不及了。今生今世,除了我,他休想娶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