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印证了刚才他的想法。
这个小孩儿,的确不同寻常。
“好,谢谢你,这个是你的酬劳,东西我收下了,你能告诉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给你的吗?“
眼下京城一天之内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虽说甄其姚也好,裴永春也好,都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但这却是一个信号,一个警告众人,要有大事情发生的信号。
因此这时候众人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引发出各种各样的结果。
贾琏这个举动,也是以防万一。
“我没有看到,他带着帽子,不过他说你若是问起,直接看信即可。”
伸手接过贾琏递过去的银裸子,小孩子脸上的开心更浓了,这下眼睛可就真的看不见了,这幅样子,原本心情不佳的贾链,看着也忍俊不禁。
“好,多谢你。”
忍不住干脆直接拿出一个十两银子的小元宝,贾琏直接塞小孩儿手里。
“这个送给你,可以买很多很多冰糖葫芦了。”
门房艳羡的看着小孩儿手里的元宝,大家都是跑腿儿的,人和人不能比啊。
目送门房将人送出去,贾琏才坐下来,迟疑了一下,将手上的纸打开。
“塞翁失马,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一共十三个字,而且十分潦草,看起来似乎是情急之下写出来的,书写之人似乎有些来不及的样子。
翻来覆去,就是小小一张纸条,纸张质量上乘,比照贾琏自己用的都还要好上不少。
而且用的是钢笔,字迹有些薄弱,可以看出书写环境似乎也很受局限。
看完顺手将纸撕碎扔茶杯倒掉,贾琏眼睛微眯。
这些字分开也好,直接读也好,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以这种方式送到他面前,这背后是什么意思,就值得深思了。
不过塞翁失马,虽然后面有句焉知非福,但到底是失了马的。
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后面更是还有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虽然两句最后的结果尚可,但过程可是相当不美妙。
“二爷,宝姑娘和薛太太来了,在花厅候着,也说要见您。”
傍晚,贾琏白日的事情还未完全消化,门房又上前传话。
“宝姑娘?”
有些愣神,贾琏一时没反应过来。
兴儿正在屋里伺候,见贾琏这幅样子,晓得贾琏没反应过来,连忙又开口。
“就是从前二太太娘家姐姐的女儿,嫁给薛家那个,家里还有一个兄长,人称薛大傻子的。”
刚才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兴儿这样说,贾琏就知道是谁了。
原来是薛宝钗啊。
也是因为自从王夫人死后,薛家就不常上门,后来二房出去自立门户,就更是没有理由上门。
薛蟠还好些,因为是男儿身,平日里贾琏出门的时候,总还能碰上几次,薛宝钗就真是许久未曾谋面了。
他记得当初薛宝钗上京,好像还是为了竞选公主伴读来着。
“那怎么不去找你们奶奶,找我作甚?”
皱眉,贾琏对薛宝钗并不怎么感兴趣。
薛宝钗太过于攻于算计,贾琏在后世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她,后来穿过来见了真容,就更是喜欢不起来。
倒不是说不漂亮,凭良心讲,薛宝钗珠圆玉润的,和林黛玉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种美,一种珠圆玉润的美。
贾琏的审美是因为经过了后世荼毒,因此偏向瘦弱型,因此对薛宝钗这种比较有“福气”的审美有些欣赏不来。
但不可否认,还是好看的。
只是薛宝钗也好,薛姨妈也罢,她们是女眷,男主外、女主内,按理说她们应当由秦可卿接待才是。
“奴才原本也是准备回奶奶的,只是宝姑娘特意先询问奴才二爷在不在家来着,奴才如实说了,宝姑娘就说要见二爷,看起来似乎面有急色的样子。”
放下手里原本正在一边分析,一边写字的笔,贾琏闻言讶异。
“可有说因为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
虽说薛家这些年,虽然没怎么上荣国府的门,但逢年过节的,节礼,年礼的却是不曾少。
而且出手很是大方。
贾琏根本不想跟着众人牵扯在一起,因此秦可卿那边,每次回礼就要高些。
只是薛家似乎并不在意这种显而易见的社交往来方式,反而是下一次在贾府的回礼上再添些,继续我行我素的送。
时间一长,秦可卿觉得这样不妥,请示贾琏后,便只当是普通人际处着,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话,薛家这才消停些。
原本门房就几度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此时见贾琏问起,连忙有些八卦的开口。
“这个宝姑娘倒是没说,不过奴才今日出门的时候,倒是似乎听人说起过,就是不知道真的假的了。”
贾琏原本就是随便一问,不曾想竟然还真知道,只是门房脸上那副贱兮兮的样子,让贾琏有些无语。
“说重点!”
听出贾琏话里的不耐烦之意,门房原本想要显摆的心思也收了起来,连忙碘着脸开口。
“奴才也是不经意听别人说的,似乎是一个月前的事情,那薛大傻子押货的时候行过太平县,在李家店歇宿,结果酒喝多了,将一个叫张三的光天白日的,就给打死了。”
“又打死了人?”
眉头紧皱,贾琏嫌弃的看一眼门房,心里对薛家母女为何上门,心里有了究竟。
“二爷,您要是不愿意见,不如奴才去回了?”
见贾琏面色不悦,门房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口。
若是从前王夫人还在的时候,或者即便不在了,长房二房没分家,今日薛家这事儿八成还真不好办。
但如今却是不同了。
这薛家和荣国府的关系本就淡淡,甚至称得上是点头之交,贾琏今日便是不出去,别人也挑不出来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