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轰起来了,新区的配套设施,柳芭依然尊重李春的意见,交给胡敏英。此时,胡敏英也成熟了,处理大规模,大面积商机,他显得从容不迫。他迅速组织了一个班子,在大瑶山占领了各个经营项目。李春见状,心里颇为不爽,他要求胡敏英要尽量给失业工人留出机会,不要一切都统死。大瑶山是座消费型的居住区,钱都是从外边进来的,货也从外边来,要让他们自己经营,自己消费。简单说,叫做:自吃自做自刷锅。胡敏英帮他们支起架子就行。李春见胡敏英面有不悦之色,就告诉他,赚钱不是我们的目的,再说,你赚的钱已经不少了,多少是个多嘛。像我,有再多的钱,也无非是过路财神,最终,还是把钱用在大家身上,自己才能体会到真正的快乐。胡敏英对李春的理论不敢苟同,却也不敢反对,只得照办。他出人,出钱,在大瑶山支起了一个又一个经商赚钱的架子,然后,依照李春的旨意,在适当机会,收回投资,撤出股份,交给当地人。
这被李春归结为:大瑶山模式。
柳芭的下乡计划,并不象上山那样简单。乡下也没有空余的土地可供耕作,城里人进入乡间,要和乡下的人争夺机会,这是个矛盾,柳芭无权制造矛盾,她只有权解决矛盾。她把下乡计划分为三个等级。
第一级,是就近。一是乡下有开发空间的,就把城里富余劳力和多余人口转移到乡下,这是最省力的,当然,可能性和容量也最小,基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也不是无所作为,旁的不说,仅高速公路和铁路被拆除,就腾出来大量的可耕地。城市的瘦身行动见效之后,也将有大量楼房拆除,出现新的耕地。这个层面上的机会,多半属于生态效益,安排不了太多的人。
第二级,是新开垦的土地,比如白鹏公司用掉沙子后,改造的绿地;阿图斯加模式的新耕地;以及尚未开发成功的撒哈拉,都是安置的新空间。
第三级,是容量较大的,属于各分区的空闲土地,但历史上习惯性的排外情绪,不欢迎外来人口进入。这一点上,柳芭还没想好对策,她一时搞不清,凭借春风公司的微薄之力,如何能够调动大规模的人口迁徙,实现布局的合理化。
所以,柳芭的下乡计划,比起上山来,就显得没有多大的动静。她似乎觉得这件事不应该归她们一个企业来管,来做,这是世界实现大同之后,或之前,应该由当政的人们协商解决的大事。可事实却是,现在的分布依然延续着历史习惯,或民族聚居,或扎堆儿挤在城市。这将是一项旷日持久的工程,很大程度上,或许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带着这些疑问,她到联区委咨询过负责人士。负责人士很负责地告诉她,行政方面也没更好的办法,要改变人们的生活习惯,改变世代遗传下来的风俗习惯,决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唯一有效的办法,可能就是春风公司屡试不爽的利益驱动,好处诱惑,以点带面了。但如果需要行政出面协调,那将义不容辞,随叫随到。
得到了行政方面的这种承诺,柳芭心里有底了。她怕的就是他们不支持,甚至不但不支持,还趁机要点什么;或你这里弄好了,他们又来说三道四。李春反复说,不见得做好事就一定受欢迎,好心就一定有好报。现在摸清了他们的态度,大可以放手干了。柳芭对自己所从事的事业充满信心。她知道,进行这些改造,比当初的天马行空系统,不知要难上多少倍。天马行空,是在不对人们的任何生存状况进行改变的前提下,提供交通方便。地热发电就更容易了,电费显著下降,人人欢迎。看得见摸得到的好处摆在面前。
但柳芭仍是信心满满。因为,她手里有法宝,这就是:
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