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两片温热的红唇,彻底进行了封堵,并且还有一只小动物从他的齿间闯入,搅闹得他舌尖不得安生,并进而带动了全身燥热起来。这种燥热很快演变成为一种指向明确的诉求,李春太明白这是种什么诉求了,当他明白这一点后,曾有过一闪念的犹豫,但这一闪念的犹豫,被来自对方任性到位的迎合,轻易地扔到了太平洋里,提前在海底安家去了。李春也想表示一点推辞或其他,但最后还是顺水推舟,就坡下驴。他的意识不存在了,或者说他根本不想有什么意识。要意识干什么,又不是搞科研,又不是搞事业。有些事,要搞好它,并不需要意识,只需要本能。
一场大火就熊熊燃烧起来。
燃烧过后,是两具湿透了的疲软之躯。李春清醒了,自从接近了自己的故居,他就被一种激情所燃烧着,这是一种积压了太久的感觉,仿佛是要对他这些年来的一切做一个总结,做一个了断似的。他控制不住自己大哭一场,在哭过之后,更加控制不住自己山洪暴发一场。
这次重游啊,这个下午啊。
李春带着微喘,无比舒畅地躺在自己一个人睡过无数个夜晚的那张小床上。他翻了个身,看看身旁的华连卡,面带歉意地说:我这是----
华连卡面带的表情则是无限的幸福:我也是。
对于两个已经有过终极交往的人,语言就显得格外苍白,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这个时刻,说什么都多余,累赘。于是就不多说了,想到院子里还站着一帮人,李春说:通知他们,先各自回家,晚上在春风猪手酒家,我请客。
华连卡拖着有些软的腿脚来到院子里,尽可能地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传达了李总的指示。下属们得令,当然知道这都是好事,也当然知道是好事就不能把它弄成坏事,都高呼总裁英明,一轰而散。
华连卡重新躺回李春身边。李春这才想起问她,是怎么又回到春风总部的。华连卡说:怎么回来的?你还问我,还不是你不常在这儿了,我才敢回来。我就一直担心,你哪天回来,一不高兴,就又把我轰走了。我们这些小兵儿啊,都是你们这些大人物指来使去的雇员呗。李春不好意思了,他知道,上次把华连卡支到撒哈拉去,她一定不高兴,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就说:让你去撒哈拉也不错呀,现在那个地方完全发达起来了,你一直在那边,也十分有前途嘛。华连卡小嘴噘起老高地说:有什么前途,想见李总一次,比登天都难。李春笑了:见到我了就是前途吗?华连卡说那当然了,我今生今世的理想,就是见到你,并且和你有这么一回。李春当然喜欢听这种话,却也绷着劲说:我还真的不知道你有这个心,说说,多长时间了?华连卡生气地在李春身上捣了一拳:人家在撒哈拉都和你表白过,你都忘了?李春也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就点了点头,华连卡接着说:要从我知道你并崇拜你开始,可是时间不短了,那里我还在上学哩,就听表姐说起过你的事,我们学校的女生们对你都特别崇拜,都把你的头像贴在文具盒上哩。李春更得意了:是吗,我有那么伟大?华连卡说:可能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在我们心目中是个什么位置的。今天,我的目标达成了,我可以说死而无憾。李春一听就不愿意了:不许说死,怎么好好的就说到死了。华连卡说:好了,说说海底的事吧。
这才把话题扭转过来。说起了海底之事,话当然就不是一句可以说完的,华连卡说:听说你挺能起名字的,好几个工程和地名都是你给取的,海底这一块,你想给它个什么名字呀?
李春笑了:我都是随口说的,人们跟着叫,这名字也就叫开了。今天,我把这个海底世界的命名权交给你,你给它取个名字吧。
华连卡想了想,说:好吧,难得你这么看得起我,我看,就叫它海市蜃楼,你看如何?
海市蜃楼。好,我看很好。
这句话从李春口中说出来,一个全新的事物就此诞生。联想到过去出现的阿图斯加、天马行空等赫赫有名的事物,现在都已成为世界上数得着的有影响的东西,华连卡想到,将来海底出现的全新的美丽新世界,将用自己命名的这个词汇,人们会时时记起有个名叫华连卡的俄罗斯姑娘,这辈子也就够了。
华连卡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她苦苦等待了李春这么长的时间,想不到,今天一天就把所有的目标全部达成,也真没有白白辜负了她这么多年的一片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