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瓦撇撇嘴,“我自己啊。”
卡芭菈怔住。
“都说红雾会对女巫造成极为严重的伤害,但具体的救治方法谁也不清楚,我只好亲自试验一番了。”小姑娘一脸坦然道,“万一真有姐妹被红雾所伤,我却束手无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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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策,不就得后悔一辈子了吗。”她顿了顿,“还好只要不是吸入大量红雾,或是被喷中头部这种要害部位,短时间内都能抢救回来。所以你记住了,下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最保险的做法是立刻切断手臂。”
卡芭菈瞠目结舌,她到现在都无法忘记被红雾侵蚀时的痛苦有多么强烈,一般体验过一后就绝不会想试第二次,而听对方的语气,竟像是重复了好几次似的。偏偏说到这点时,娜娜瓦的表情都没有太多变化,完全无法和她略显稚嫩的外表联系在一起。
贵族世家里出来的温室花朵?
别开玩笑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虽然曾贵为神女,但在谈判中仿佛从来都没有占过上风,无论对面的是碧水女王,还是一名北国小姑娘。
“……我的名字叫卡芭菈,来自砂岩氏族,法菈只是假名。”卡芭菈至此放弃了所有挣扎,将自己的过去一一道出。到了这一步,第一军已没可能再让她待下去,而因为她曾经效力于大酋长的死敌、灰堡三王女嘉西亚的缘故,被押回无冬城接受审判也不意外。
罗兰.温布顿固然坚持善待女巫,但不代表他会善待敌人的属下。
“我很好奇,在狼心的那场战斗中,你是怎么骗过教会纯洁者的?”娜娜瓦问道。
“指使术除了能命令他人,也可以用来命令自己——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它甚至能做到一些超出自身极限的事情,死亡也是其中之一。”卡芭菈缓缓道,“收到指令后,呼吸和心跳都会暂时停止,而当时纯洁者和审判军还在追杀狼王,并没有把太多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原来如此,你脸上的那道伤疤就是当时留下的吧?”派恩小姐沉吟了会,“我有些不太明白,你说自己加入第一军,是为了残存的族人,那为什么还要隐姓埋名,连活着的消息都没有告诉氏族?”
“我能说什么?带着大家去争取永久的绿洲,最后却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卡芭菈露出一股难以言语的苦涩,“他们将信任与希望托付于我,而我却把他们变成了毫无理性的怪物。上千名青壮族人死在异国,砂岩氏族也差点被吞并,我还有什么脸回到部族中?”
“第一军在沙民中征召人手让我意识到,自己唯一能做出的补偿就是加入军队,然后用获得的功勋去换取可供族人生活的绿地。沙民的审查不像你们那样严格,我编造了一个身份,并在围剿怒涛和削骨氏族时获得了布莱恩的信任。”她低下头道,“至于你们要如何处置我都行,不过……请不要迁怒到砂岩氏族头上——族里剩下的都是孩子和妇孺,她们并没有为嘉西亚.温布顿效力过。”
“我明白了,”娜娜瓦点点头,“你回去吧。”
“什……么?”卡芭菈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我找你来其实是想问你,脸上的伤疤要不要祛除掉。”小姑娘摊开双手,“但现在看来,你的答案是否。既然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接什么好。
没错,她在谈判中从来没有占过上风,以前在和碧水女王交涉时也常被说得哑口无言,就如现在一样……
但两者的感受却是如此的截然不同。
“对了,星花剧团今晚有一场演出,就在西隘营地中,”娜娜瓦笑道,“如果你现在归队的话,说不定还能看个结尾噢。”
卡芭菈咬咬嘴唇,以沙民之礼向她躬身致意后,转身离开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