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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第四日,霍家的船到了中州洞庭湖畔。
秋家三位庄主带着男性子弟到码头迎接,当然包括秋墨池。
他先众位兄弟一步,文道穿空先回了家,回家之后跟父亲、叔叔们一说,秋水山庄开心坏了。
大户人家,都是要个脸的。
四大进士专程为秋墨池迎亲,而且其中还包括声名远扬的状元郎、名震天下的青莲第一宗师,另外还有一个已经破入文路的章浩然。
这样的阵容,全天下怕是找不到第二家吧?
得用足礼数。
于是,三大庄主亲自出迎,另外,将家中所有男性子侄全都带上,不管成器不成器的,都沾点文气。
林苏四人并排而下,面向秋水山庄的庄主齐齐一鞠躬,秋水长天乐都胡子都翘老高,都有点膨胀了。
他兄弟秋水长湖笑脸有几分勉强,因为他曾经一门心思想将秋水画屏嫁入画圣圣家,跟画圣圣家建立更亲密的伙伴关系,被林苏给破坏掉了,他这个曾经的“挺画派”心头着实不是滋味啊。
而三庄主秋水长空内心更加不是滋味……
他通过多方面打听、全方位分析,基本已经确定,面前这个狗东西真将女儿祸害了,按照秋水山庄的规矩,是应该拿棍子打断他腿的,但是,人家是四品高官,是状元郎,是青莲第一宗师,怎么揍?……
那怎么办?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迎接呗……
哎,回去之后,那些小辈又会暗地里笑他双标……
林苏目光扫过全场,没找到画屏宝贝,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人,五妹秋水红裳的夫婿孙林逋。
这孙林逋,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地位那是一眼就知。
即便是眼前这个位置,也还是秋水画屏努力为他争取的,她告诉父母亲,孙林逋得到了林苏的认同,将来指不定还真有出息,既然五妹已经跟他了,不如顺水推舟做个人情。
父母一听,内心触动了。
于是,孙林逋就拥有了平生第一次作为山庄女婿的权力,可以跟在队伍后面凑个人数。
林苏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孙林逋深深一鞠躬:“林宗师!”
“孙兄功课复习得怎样?还有一年就会试了。”
孙兄?这称呼……孙林逋很惶恐:“不敢劳林宗师如此敬称,多谢林宗师挂怀,学生近来一直在用功,自觉有些进境……”
“孙兄不用客气,你我一见如故,理应兄弟相称,这样如何……今晚你若有空,不妨来我居住之所,交流切磋,以期会试顺利通过。”
四周陡然间鸦雀无声。
孙林逋一颗心也瞬间不在原位,真的吗?
我没听错?
青莲第一宗师,科考状元郎,让我今晚去他那里?
这是何等的福分?
需要知道,以林苏这样的身份,能配得上让他指导的,应该是各州会元一级,甚至是文心大儒,而他是什么?连举人都不是的贫寒学子!
林苏已经过去了,孙林逋抬起头来,接触到无数道目光,惊讶、不信……
还有一道目光是他那个便宜岳父大人,秋水长空盯着他,似乎突然之间不认识……
这天晚上,星光低垂,秋水山庄很热闹,明日就是墨池大婚之日,今夜的山庄无眠,迎接早到的客人的,布置新房的,打扫庭院的,悬挂红灯笼的,上上下下洋溢着喜庆。
秋水长空在房间里转了七八个来回了,他的夫人目光也跟着转了七八个来回,终于忍不住了:“明天的事情,大老爷操心也就够了,跟你有啥关系,看你愁成啥样,都转八圈了……”
这倒也是,秋墨池又不是他孙子,是大庄主秋水长天的孙子,秋水长天都没他这么愁。
秋水长空横夫人一眼:“我哪是为墨池发愁,墨池已经出息了,成了大儒当了京官,哪轮得上我为他愁……来来来,咱们商量个事……红裳那事儿……”
夫人吓了一大跳:“老爷,你可别这时候发浑,今天是什么日子?山庄的喜日,一堆贵客都到了,你要是拿根棍子再将那姓孙的打一顿,丢的可是山庄的脸。”她以为丈夫今天白天看到孙林逋,老毛病又犯了——喝闷酒、转八圈、提起棍子打孙林逋,是丈夫惯用的手法了。
秋水长空抓脑袋:“夫人你想哪去了,我……我觉得上次画屏说得也有道理,要不,咱们成全红裳,认了他们的婚事?”
夫人眼睛睁得老大,摸摸丈夫的额头:“你晚上没喝多少吧?真醉了啊?”
“什么醉了,我说真的!”
“为何突然想着成全于他?这是为何?”夫人惊喜交集,母亲的心总是更软些,这些年看到小女儿这幅模样,也心疼得不行,但她不敢跟丈夫求情,因为女儿做的事情在这个年代,是超出了可以求情的范畴,但心里面也悄悄地乞求着,希望丈夫转变观念,这下观念真的转变了,她没啥底气,因为她知道,丈夫是多么固执的一个人。
秋水长空有点不好回答。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夫人,就因为林苏对孙林逋表达了善意吧?
林苏打算晚上跟孙林逋见面,其实也并不说明什么,也许就是礼节性的,也许是两个混蛋都是勾引秋水山庄小姐的人,臭味相投有共同语言,并不能以此就得出孙林逋将得到他指导的结论,即便指导也并不说明孙林逋一定会有出息……
一切都是未知。
然而,他内心还是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激动,传说中状元郎出手指导的人全是大儒,孙林逋有这可能吗?万一真的成了,那他这一系岂不也发达了?
值得赌一场么?
赌!反正女儿已经被他祸害了,赌与不赌结果一个样……
秋水长空传令,你让丫头去通知红裳,让她带上她夫婿过来见我们,就说我们答应了她的婚事……
秋水红裳这时候正坐在窗前暗然神伤呢。
山庄里办喜事,所有人都开心,唯有她,为侄儿开心的同时,也为自己而伤神,她的终身大事,从来没有得到过家族的祝福,这样的喜悦,她这一辈子都享受不到。
就在此时,丫头过来传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