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卖不出去,或是贱价卖,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这个损失就得你承担了!”
赵家上下本来忐忑的心顿时平静下来,屋子里传来一阵欢呼,这可是比几年的订单总数还多,能挣几千钱的大单啊,怎能不让人欢欣鼓舞!
赵木匠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心眼子多!我把木器做坏了,砸的还不是自己的招牌,你不说,我自己就心疼了。哪里还用你先说什么丑话!上次你来拿油漆,我可曾计较过什么?”
春花汗颜,上次厚着脸要油漆,人家听她说是刘家娘子,二话不说就给了几斤,别人这么爽快,偏自己做不到爽快,真是那什么不好意思。
春花看着赵木匠脸笑得花骨朵一样,飞快地吩咐小子召集徒弟们做活,心里不是没有想法,赵家太实诚了,竟没有一个人质疑她一个小娘子说出大生意的消息是否可靠。做个生意连个凭证字条也无,一个孩子传传话便成,就靠大家相互信任,既说明乡里人实在,又证明大家的契约意识实在浅薄。入乡随俗,脑子里签契约的思想瞬间烟消云散,春花道:
“伯伯,别笑话我啦!我们小孩子不懂事,你就多担待一点。上次你给我吃的锅巴金黄酥脆真是好吃,还有没有啊?”
春月鼓动着包子脸,咬字不清地道:“有,有,姐,好多呢,快来吃!”
赵家看见春月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吃得个小猪崽的样子,不由都笑了。
在赵家吃了午饭,春花姐妹就带着赵木匠回刘家。刘三传授,赵木匠听着,不时插上几句话。刘三听了几句,不由奇怪地问道:“赵哥哥,似乎你都懂的样子?你做过这个圆桌?”
赵木匠也不隐瞒,笑道:“当然。我们做木匠的,看到有新款式新样品的木器,谁不心痒手痒,不上前钻研个一二的?我在得福酒楼见过这款桌子,只瞧了一眼,那伙计警觉得很,见我对桌子感兴趣,就把我赶走了。呵呵。不过,兄弟,你的手艺我倒不说,但那些样式真亏你大胆想得出来!平常的木器不就图个耐用,照着以前的老样子做就成,你却图新鲜,但别人偏就爱这个新鲜!我看了那个高台,真觉得你的设计天赋是刁钻得可以。”
刘三笑道:“哪里是我设计的!是我大女儿画的图儿,我再照着做的。”
赵木匠吃惊地看春花,想问问她个小娘子不绣花怎么懂家具图的。也许是刘三古怪教的她,这是别人家的事,凡事有所问有所不问,便打住了念头。
刘三深觉自己的手艺太欠了,接下来的谈话就变身为学徒,请教着赵木匠专业方面的知识。赵木匠不藏私,两人相谈甚欢。
在刘三不时到赵家查看,赵木匠督促徒弟赶工飞逝的日子里,半个月很快就到了。
餐饮业的老板们急着要东西,并不需要把圆桌送货上门。刘三一通知他们,各个老板派来的掌柜就迅速地赶到刘家。瞟了一眼,发现刘家并没有大量桌子,心里有些嘀咕,脸上却带着笑,生怕刘三不能遵守承诺,把桌子卖给别家。
刘家村的老老小小都蜂拥而来,瞧着金光闪闪大腹便便的掌柜讨好一个穷巴巴的刘三,心里都特别不是滋味。平常只有做手艺的讨好买主,现在倒好,人家倒过头来讨好一个穷木匠来了。
春花行了一礼,笑道:“各们伯伯,天气热,先喝口凉水歇息片刻。招待不周,请见谅。不用担心,敢通知你们说东西都做好了,就一定有我们刘家的底气!劳驾各位走二刻钟路,我爹带大家取桌子去!”
众掌柜大都知道春花这个人,拱手,客气地说:“大娘子,我们路远着急,不用歇息,只要买得到圆桌就行。”
村子的人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什么时候那些老板这么尊重一个农家女了?
春花看了一眼乡邻,道:“好。那我们就带你们去取桌子!”
春花娘将门一锁,带着两个小的,跟着大部队去。
赵家早将百张桌子整齐地放在空地上,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好看。
众掌柜见得桌子,想起近半月来筹备的火锅就只欠了这股东风,不由欣喜连连,照着订单交了余钱,指挥着帮工抬着圆桌飞快去了。
春花负责对比一式两份的订单,刘三发货,春花娘和春月负责收钱,春雪就和赵家小子们在院子里欢快地扑腾。一切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