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就你乖孙金贵!”邱氏嘴里虽然嘀嘀咕咕,但是还是非常轻柔地接过了白曙。
等邱氏抱住白曙的时候,白金氏摸了摸白曙的小脸蛋,“乖孙,乖孙,你可千万要让你堂叔叔平安回来呀!他回来会跟你玩,给你买好多好吃的。”
白曙的眼睛一亮,即使知道这是奶奶哄骗他的话,他也愿意配合,于是他咿咿呀呀地叫了两声。
白曙一咿呀完,白金氏立刻就从邱氏怀里把他抱走了,“别说我小气,给你抱我乖孙那么一小会儿,就跟要了我的命似的!放心吧,你家老二过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邱氏好笑,她把这当作白金氏对她的安慰了。
白金氏看邱氏的脸色开始变好了,松了一口气,这老家伙,今天可是乖孙洗三的大好日子,虽然因为华国提倡艰苦奋斗,她不能给乖孙办洗三,但是她也不愿意在这个好日子看到有人苦着一张脸,恁碍眼了!“小芳这一胎快生的时候,你带她来这吧,我勉为其难让她摸摸我乖孙。”
邱氏想了想,点了点头,“也行,让她多沾沾小曙的福气,保佑这一胎安全出来。”
白金氏点点头,“小芳就是福气太浅。”
白曙听得迷迷糊糊的,他不知道那个叫小芳的姑姑到底是怎么了,需要沾他的福气,更不知道为什么奶奶就觉得只要是沾上他的人,都会有好福气!真是怪哉!
白金氏虽然当面反驳了邱氏和范氏松孙子们去幼儿园的事情,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惦念的,所以等老伴回来的时候,她开口了。
“今天大嫂说要送小田和小军去幼儿园,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要送小昌他们去?”
她这些年之所以能够和白三朝走下去,就是因为即使她脾气暴躁,即使她心里再怎么不反对那些事,但是应该放下身段和他商量的,她一点也不含糊。
白曙此时正躺在床上装睡。从他出生开始,他就和爷爷奶奶一起住。他发现投胎成婴儿有个好处,大家谈话的时候,不会特意避开他。
白三朝把衣服脱下,递给白金氏,白金氏把衣服挂在煤炉旁边的架子上烤。
白三朝坐在床沿,看着小小的乖孙,心里软乎乎的,这是第一个跟他们住的孙子。
“我和大哥今天也说这事来着。华国刚建立,我们要积极响应国家的号召,不就是上幼儿园吗?花不了几个钱。一并送了!还有,我已经打听好了,状元幼儿园的费用分三种,有每个月两块五的,这种中午不在幼儿园吃饭,家长接孩子回家吃完饭,再送回去;三块五的,中午幼儿园管饭;五块的,既管中午饭,晚上还管送。”
白金氏听这话,心安了。这收费倒不贵!状元幼儿园就在状元胡同,离她们家不远,中午回家吃饭也方便。家里四个适龄孩子,每人每月交两块五,也才十块钱。
“十块钱,老大在大都第一纺织厂,七级工一个月九十三块,老二在学校当教授,一个月一百九十九块,我们紧巴点用,还是够的。”
这钱,不仅是够了,还有结余,好不好!白三朝无语,没眼看老妻这抠琐的样子!
都老夫老妻了,白三朝一个表情,白金氏就知道他的想法,她虎了脸,“你这饱汉不知饿汉饥,现在国家刚成立,新领导人自己都穿打补丁的衣服,我们不能太显眼了!这话还是你跟我说来着,怎么?现在就忘了?”
白三朝躺了下来,嗡声说道:“没忘,要是忘了,我就不会抛弃‘印子白’这个称号,改叫‘赶车白’了。”
白金氏不说话了,屋里静悄悄的。
白曙在黑夜中睁开了眼睛,原来,他们白家以前竟然是放印子钱的,现在改为赶车的了!真是有趣!
白启煌用力地推了妻子一把:“你快说呀,为什么要那么多?你爸的挂号费只花了一毛钱,药品用了一块零二分,注射费和手术费,就算没有办法报销,可是我拿去的二十块钱也尽够了的!”
冯秋兰脸上挂满了焦急,她的泪一下就流了下来:“我看着我爸瘫痪在床上动弹不得,还不停地流口水,我伤心呀我!我哥听人说,大都西医医院那边有办法能快点治好,想去试一试,但是手术费用高,要三百多,还没办法报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