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国不与民争利”,盐铁专营的政令的确饱受非议,甚至在汉武帝晚年发布《轮台罪己诏》时也曾提到过盐铁专营的错误。但在当时的情况下,盐铁专营也的确缓解了国库的空虚。
想到这里,赵启明站了起来。
尽管李文泰不是娄县人,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便坦诚的说道:”阁下也该知道朝中的难处,眼下对匈奴的作战旷日持久,以致国库空虚,朝中要增加军费开支,盐铁专营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匈奴是强敌,在下虽然是江都人,但也知道的北方的威胁。”李文泰有些意外赵启明的坦诚,但他也不在意的说道:“现在江都修建码头,还有规模最大的船厂,听说建成之后要通商海外,现在就已经有很多客商参与进来,在下这次到江都也是奉家父之名,为南洋海运而来。”
“你是为南洋海运来的?”赵启明感兴趣起来。
“连关中都已经有商号过来了,广陵当地的商人有地利之便,当然也不能错过。”说到这里,李文泰很自豪父亲的眼光长远,但是商人的名声不好,说得太过直白难免让人生厌,他便不再提起南洋海运的事情,朝赵启明道:“这对娄县也是契机。等到码头修建完成,海运正式开始,到时候即便没有渔盐之利,娄县也能比以前更加富庶。”
听到这话,赵启明心中稍安。
南洋海运如果能让娄县复兴,也算是在盐铁专营之后,汉武帝对当地百姓的交代了。这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尽管他不是当地的父母官,只是海事监的掌事,但是娄县的复兴要建立在南洋海运繁荣发展的基础上,这就成了他对当地百姓的责任。
“公子应该是有身份的人。”李文泰注意到赵启明的马,那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良驹,他很想问清楚赵启明的身份,但又觉得太过唐突,便试探着问道:“不知公子来江都所为何事?”
“跟你差不多。”
“恩?”
“也是南洋海运。”赵启明翻身上马。他不想表明身份,也是为了和李文泰交流时能自在些。此时他看着前方,朝李文泰问道:“前面应该就是娄县县城了吧?”
“正是。”李文泰骑着驴,朝身边随从说道:“去找店家,准备好房间。”
那随从把赶驴的鞭子交给了李文泰,便朝着县城去了。
和沛县相比,娄县的城墙较为简单,没有台基厚重的建筑风格,实在很难称得上气派。除此之外,城外基本都是土路,看上昨夜应该下过雨,地面上随处可见水坑。
赵启明骑着马走到县城外,马上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和鱼腥味道,这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是旁边的李文泰对此习以为常,他也不好把自己的不适表露出来。
“公子要是想住店,可以跟在下同去。”眼看着随从已经回来了,李文泰友善的朝赵启明道:“那是家父以前来江都时住过的地方,店家都是本分人。”
“不用了。”赵启明看到城外站着的那群官员,便笑着朝李文泰道:“看样子有人接我,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