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衍握着云轻舞的手儿,从东宫一路行至宣露殿,令看到他们的宫人,无不睁大眼,目露惊艳,呆怔在原地,就算他们已经行远,看不到身影,那些个宫人都未收回视线,如木头桩子般地杵在宫道上。
太子.妃好美!
美得用任何华丽的词语都无法形容。
宫人们很难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在他们心里,太子.妃就是个土肥挫的痴儿,即便嫁给太子时,身形有瘦下去不少,可与他们刚才看到的那抹纤细婀娜身影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好不好。
还有那令人窒息,令人惊艳到极致的容貌,她……她真是太子.妃么?
质疑只在那些宫人们的脑中如光电闪过,因为他们有看到太子握着那容颜绝美,眸光澄澈无辜,脸上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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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挂着纯真笑容女子的手儿,一路上不时地在对她说着什么,太子的眼神是温柔的,是寵溺的,而这样的眼神,太子似乎,好像只在太子.妃面前流露过,就算是那位云公子,太子好像……哦,不对,太子看向云公子的眼神,有时候也好温柔寵溺。
“那位被太子殿下握着手的女子,该不会就是太子.妃吧?”
“不是太子.妃还能是哪个?”
“太子妃未嫁给太子殿下前,有到宫里来过,我当时有在御花园见了一面……”正在说话的宫婢突然顿了顿,急得一旁的小宫婢忙问:“说啊,你咋不说了呢?”
被同伴一催,那名宫婢想了想,道:“似乎有些像。”
“什么叫似乎有些像?”一道清脆的女声插.进来:“那就是太子.妃,不信的话,你们好好想想,太子殿下有对谁这么特别过?再说了,太子殿下大婚当日,太子.妃可是有露过脸的,虽然那会子太子.妃的脸上有不少红斑,可样貌与现在相差并不大。”
“不用猜了,也别好像了,你们难道没看到那俩相貌清秀的宫婢?她们可是太子.妃从云府带进宫的丫头。”
“对哦,太子殿下大婚那日,那俩宫婢有随在彩轿旁。哦,我想起来了,听说他们叫流云、巧香。”
“就是她们。”
“照此看来,那名容颜绝色的女子,就是太子.妃了。”
“之前东宫不是有消息传出么,说太子.妃所患之疾已逐渐好转,没想到还真是呢!”
“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朝宣露殿的方向走,十之*是去拜见皇上。”
“唉!要是太子.妃……”
“干嘛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祸从口出,我可不想没命。”太子.妃是绝色,可惜是个痴儿,如果能神智大开,和太子殿下必是对人人羡慕的璧人!
……
宫衍两口子自是不知他们经过之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亦不知那些看见他们的宫人,都有议论什么。
“儿臣参见父皇。”步入内殿,宫衍朝文帝揖手行礼。
云轻舞在其身侧,收起脸上的天真无辜表情,神色淡然,却不失恭敬地面向文帝,亦行礼道:“舞儿见过父皇。”
“你真的是舞儿丫头?”
文帝着二人免礼,一双沉稳内敛的眼眸落在云轻舞身上,半晌没有回过神。
近一年内发生的事,他全已无印象,此刻,这表情淡然,看到他没丝毫惊慌,不卑不吭,容颜绝色出尘的少女,就是那人人都在传的太师府傻女九小姐?就是云卿膝下唯一的爱女?他没认错人?
“回父皇,儿臣就是舞儿,是宁远候的嫡女,是太子殿下的嫡妃。”
云轻舞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唇角牵起丝微笑,浅声道:“父皇不会认错人的。”
“父皇,这的确是舞儿。”
宫衍握住媳妇儿的玉手紧了紧,看向文帝,道:“儿臣这会带舞儿过来,是想给父皇诊脉……”他后话尚未道出,文帝就颔首:“好。”太子是关心他的,关心他这个父皇,否则,不会舞儿丫头一回宫,就将人带到宣露殿给自己诊治身体。
文帝心里感到极为熨帖。
“父皇,您的情况殿下都给舞儿说过了,那个龙涎香舞儿也做了详细的检测。”有李福每日提醒文帝前一日都有发生何事,因此,文帝知晓云轻舞口中提到的龙涎香是何意,登时,他神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道:“龙涎香有问题?”虽是问,但他从云轻舞的表情,以及说话语气中,已知晓答案。
云轻舞点头:“龙涎香里含有一种产自南疆的药物,名为噬,这种药物燃烧后,可致人精神疲惫,同时还可以促使一种蛊虫快速生长。”微顿片刻,她脸上表情凝重,续道:“当蛊虫成长时,寄主的身体会出现的不适,最常见的就是规律性的头痛,及记忆逐渐缺失。等到九九八十一天,蛊虫长成产卵后,寄主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变得痴呆,瘫痪在牀。”
文帝道:“你是说朕体内有蛊虫?”
“如果父皇近期时常出现头痛之症,且记忆有出现问题,那么儿臣可以断定父皇必是被人下了蛊。”云轻舞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肯定道。
文帝眼睑微垂,脸色阴沉不定,半晌没有启口。
李福这时道:“太子.妃,您说的症状,在皇上身上确实存在着。”
“我知道了。”云轻舞闻言,点点头,而后与宫衍对视一眼,见其颔首,这才朝龙榻边走近:“父皇,儿臣现在就给您搭脉,不知可否?”
文帝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将右手搭在身旁的矮几上。
“从脉息上看,父皇体内确实有蛊虫作祟。”云轻舞帮其搭过脉后,看向文帝,十分确定道。“舞儿可会解蛊?”文帝的神色已恢复常态,对上她澄澈的眼眸问。云轻舞点点头:“这种蛊不难解。”
“那太子.妃快点帮皇上解蛊啊!”李福好不激动道。
云轻舞看他一眼,道:“我先找出蛊虫具体的栖居位置,然后再帮父皇祛除蛊虫。”
“会有危险吗?”宫衍修眉微皱,看着自家媳妇儿问。云轻舞摇头:“危险倒不会有,不过,等蛊虫祛除后,父皇可能要昏睡两日,且会伴有发热,随后还需要精心调养一段时日,最少一月,才有机会拾回失去的记忆。”
文帝沉吟道:“也有可能再也想不起来,是不是?”
“有这个可能,但父皇还请安心,舞儿会尽全力帮您医治的。”云轻舞眸色认真,言语无比诚恳道。
“就算无法恢复这近一年的记忆也无事。”文帝脸上浮起抹微笑,声音温和道:“来吧,看看那个蛊虫在父皇哪里栖居着。”
云轻舞回他以微笑,道:“我估摸着应该在父皇耳后。”还别说,真被她言中了。
“衍,你看这。”撩起文帝耳后的发丝,她先是仔细检查其左耳后,发现什么都没有,跟着,她又往文帝右耳后看,眼睛顿时一亮,唤宫衍上前看。李福在她出声时,亦提步走了过来。只见在文帝右耳后有一块凸起,仔细看去,那块凸起竟还在慢慢地动。
“蛊虫就在这,咱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它在动。”云轻舞说着,眸光落到李福身上:“李公公,我现在需要大量蜂蜜,嗯,还有一盆清水,再有就是一个夹着密实绣布的绣绷……”李福闻言,忙应声是,转身就出了内殿。
仅片刻功夫,他就带着两名宫侍,捧着云轻舞要的东西返回到内殿。
“太子.妃,您要的东西都在这了。”着那两名宫婢退离,他神态恭谨,与云轻舞道。
云轻舞“嗯”了声,示意宫衍将文帝耳后的发丝撩起,自己则走到桌前,将一罐罐蜂蜜倒入盆中,约莫倒了四罐多,她拿过一双竹筷探入水里开始搅动,待蜂蜜全融于水中后,她将绣绷浸泡其中,约莫过去半刻多种,她取出绣绷道:“李公公,这个你拿好,我再往上面涂抹些蜂蜜。”这一涂抹,又用去了好几罐蜂蜜。
“好了。”看着整个绣绷都染满厚厚一层蜂蜜,她从李公公手上接过,道:“我现在就帮父皇祛除蛊虫,李公公不要靠近。”与李福说了句,她又对宫衍道:“衍,你到榻上去,最好待在父皇左边。”
宫衍嘴角微抿,轻颔首。
“父皇,一会有点痛,您得忍忍。”走到文帝身旁,云轻舞轻语道。“嗯。”文帝颔首:“该怎么做你做就是,父皇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