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着,谁愿意死啊?
然,不管是曾经的主子,还是身份卑微的奴仆,在圣旨面前,没有他们能反抗的余地。
就圣旨上的罪名,梁府满门被抄斩,是注定了的。不,就是被诛九族,也是大有可能。
既然注定要死,那么在死得糊涂与死得明白之间,这牢狱中怕是有不少人会选择做个明白鬼。于是乎,一道道的目光这时全聚在梁楚生身上,那些目光空洞至极,让人看不出它们的主人在想什么,只是定定地看着那面如死灰,低首不语的男人。
“父亲,我饿,呜呜……”
死寂般的氛围里,孩童的哭声突兀地响起。
梁楚生慢慢抬起头,就见一约莫六岁的男孩抹着泪从人堆里起身,朝他走了过来。这是他最小的庶子,是他几乎没怎么关注过得小儿子,本该好好地长成人,如今却要陪着他,陪着他的兄弟,陪着这牢狱中所有的人一起死。
眼底划过一抹愧然,梁楚生收回目光,没再看那快要到他面前的幼子。
自听到圣旨上的内容那一刻起,再到此时此刻,他心乱如麻,想不通父亲假死,还有当年的旧事,皇上是从何知晓?
是,铭亲王,及轩辕一族背着谋反的罪名,被满门抄斩,确实是诬陷,确实与他的父亲有着直接关系,可是知情者除过父亲以外,就剩下他和另外两人。他自然不会蠢到翻出旧事,揽罪名到自家身上,另外两人,一个已于昨晚满门被灭,一个与宁亲王交情颇深,没理由把一切告知于皇帝。
“父亲,我饿……”
梁笙是梁楚生小儿子的名字,他来到父亲面前,哭着坐到地上,抓住这个对他来说有些陌生,有些畏惧的父亲的手。
就在这时,牢房的门从外面打开,狱卒高声喊道:“罪臣梁楚生出来。”梁楚生身子一颤,抬手抚了抚幼子的发顶,而后缓慢起身,走出了牢房。
身穿囚衣,脚戴锁链,他被那狱卒带到一间不大,打扫得很干净的牢房里,而这间牢房左右,及对面的牢房中并未关押囚犯。
“沈相,罪臣梁楚生带到。”
“嗯。”
沈相背对着牢房门站着,他摆摆手,狱卒告退。
看着昔日同僚的背影,梁楚生死灰般的脸上没有起丝毫变化,目中也无半点情绪起伏。沈相转过身,指着桌旁的椅子,道:“坐吧。”梁楚生颔首,上前就坐,启口道:“是皇上让你来的?”他用的是陈述语气。
“皇上让我来给你解惑。”沈相没有否认,直言道。
梁楚生嘴角动了动,目光渐变复杂:“是啊,我确实需要人解惑。”
“你看看吧!”沈相深望他一眼,表情凝重,指着桌上的一沓纸道:“其实梁氏一族有今日这变故,即便没有那些旧事,你应该也已心中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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