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越来越难走,意味着他好不容易争取的时间一点一点被拉近。
密集的树枝、灌木,把刘羽衣服裤子划破得不像话,裸露出来的脸、脖子和手腕都被刺藤植物划出血丝。
操蛋,被一群拿着枪的军人追着满山跑,一辈子都没这么窝囊!刘羽对那个不知名的国家干部,和这个黑脸军人算是恨到了骨子里。如今的社会,居然会发生这种骇然听闻的事,不是亲身经历,刘羽都不敢相信。
就在他思忖时,蓦地,听到身后隐约的响动,回头一看,一里外隐约有人在动。
“艹,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刘羽低呼一声,尽量弯着腰贴地钻,这么一来,灌木扎得浑身更疼了。
就这样一追一逃,十分钟后,刘羽还是被训练有素的士兵发现了足迹,疯狂的追上来。
刘羽杀心大起,琢磨着是不是夺一把枪,将人全干掉,就在这时,他眼前景象陡然一开,浓密的树林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洼地,远处大片的梯形农田,还有房舍呈现在眼前,在刘羽的脚下四十多米处更是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潭水从山上往下流淌,奔流不息,远远望去,村口有通往外界的水泥路。
只要借来一辆交通工具,哪怕是自行车也能摆脱身后的军人了,麻痹的,把老子逼成这样,你们可以自傲了!等我缓过气,你们两个王八羔子,不捏死你们,我名字倒着写!
事不宜迟,刘羽敏捷的攀岩着石壁,尽快下山。
然而,就在这时,枪响了,是冲锋枪,还是两把同时响!
刘羽自忖靠速度能躲开一颗子弹,却躲不开一把射来的子弹!虽然隔着一里多地,子弹射来时,精准度、爆发力都弱化了,可杀伤力依旧惊人。刘羽只来得及护住要害位置,胸腔就被一颗子弹击中,巨大的冲击力让其身体倒飞,从山崖上摔了下去,重重跌入了碧涛滚滚的水潭,不见了踪影。
黑皮肤军人带着人冲过来,脸色骤变,低喝一声:“快退!”远处的村庄,因为听到枪声,有村民往声源处聚拢赶过来,万一被他们发现是一队士兵开枪杀人,嘿,除非屠杀这一村的村民,否则,他们就等着被送上军事法庭吧。
尽管不确认刘羽是否已经死了,他们却已经没有时间确认,快速撤离现场。
“摸清楚这个村通往外面的路,设路卡,切断通讯,绝对要找到他!”黑皮肤军人目光一闪,不甘心的退去。
“六叔,咱们村有人在打猎么?”一个身段丰满,气质极好,与乡间气息迥然不同的高贵妇女放下茶杯,皱着眉道。
六叔就是这个村的村长,听到枪声豁然站起来,沉着着脸摇头:“咱们村和隔壁几个村的枪,92年都被大队收上去了,没哪个打猎。”
“哦,那奇怪了。”妇女略略奇怪。
就在这时,有个老大妈匆忙跑进来:“六哥,不好啦,有人从山上掉下来,掉进蛤蟆谭了,牛娃看见的。”
“去,快通知村里男人,拿竹竿捞人……砍草刀也带好,那枪声,不是好路数。”六叔神情一变,从门后顺出一把镰刀,别在腰间当武器。
“六叔,我也去看看。”妇女站起身,面庞微凝。
六叔忙忙摆手“小婵屋里坐好,你现在是大官儿,要有大官儿的体面,乡里的事,莫碰,我跟你七婶,还有乡里的叔伯们去就够了。”
妇女摇摇头:“可能事关人命,我亲自看下比较好,乡亲万一不小心碰了尸体,又是说不清的事儿。”
六叔愣了愣:“也好,也好,小婵是见过世面的,待会怎么办,你跟叔说。”
一村人,二十来号男人,扛锄头的,拎砍草刀的,挂镰刀的,甚至还有扛着长丛担的,一村人围在坎上,努力往碧绿的潭水往下望。
“快,快下人捞!人还冒死!”六叔一眼望不到潭底,冲俩年轻男喊“水鬼不掹死人脚,他在水底冒飘起来,肯定还活着。”
一个青年壮着胆子跳下去,不多时水底就翻滚着巨大的白水泡,名为小婵的妇女噙着紧张的目光,有点怕捞出来的是个死人。
“哗”的一声响,青年抱着一个昏迷的青年男子出来了,那男子的胸口还往外冒着血水。
“啊!刘羽!”小婵掩嘴惊呼,她是看了足足三次才最终确认,这昏迷的男人,就是刘羽!她的身份不言而喻,是北化区的妇联主任,季月婵,这里是她老家,她六叔过60大生,请假回来庆寿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