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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京城外出踏青之人也多了起来,刘奇在同僚的说服下,也一同外出去了趟香峪,这路途他有些印象,操控载津时,就是走这条路,去妙峰山找地方埋瓷器,同僚知道周兴不是科举出身,也没给他难堪,在做诗词时由得他在一边看风景。
香峪便是香山,刘奇看着这比现代更优美的风光,内心有些悲哀,难不成就这样了?就算自己没有任何举动,在海军衙门里混,可载津操控周兴肯定是要行动的,到时候自己还得搭进去。
刘奇实在不甘心,他不是没想过逃,让周兴这个身份失去任何价值,但这并不能解除他和载津的关联,载津依然可以附体操控,要么让他回去,要么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最终结果还是他输了。
刘奇是真束手无策了。
在刘奇束手无策之际,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束手无策,这人便是从大茂山逃出清军围攻的朱兰。
载津带给大茂山的灭顶之灾,让逃出来的朱兰始终无法相信这一切,她内心甚至希望载津只是一时妖性发作,凭他在荒郊野外的做的那一切和他说的,他也许会给她一个交代。
朱然死了,其实这支捻军余部也彻底烟消云散,仅剩下的五十几人,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山寨里逃出来的其他人,何况活着的人都认为,是朱然和朱兰轻信了载津,才会造成如此后果。
这个说法在一些传言到了他们耳朵里得到证实,京城传言,辅国公,神机营专操大臣载津用过人的谋略,一举歼灭了大茂山捻匪余孽。
彭起为此既自责,又无奈,载津的计谋实在太高明了,哪怕诸葛再世,都要中了他的招。朱兰却有些无法接受,和其他人不同,她是亲眼看到载津在营地里的表演,他的言行,确实如他后面说的那样,若是假的,那这个人太可怕了。
不管真假,大茂山是完了,看不到出路,也怨恨朱然、朱兰,那些死了亲人的下属家眷大部分都走了,朱兰没有阻拦,父亲死后,她也没威望留住这些人,只是默默将带出来的一些金银分了给这些人。
留下的,只有跟随她的十几名女兵和彭起的一些人,以及实在找不到出路的三十几个战死兄弟的遗孀及家人,彭起未离去,是觉得自己也有责任,加之他从小看着朱兰长大,视若自己的女儿,大哥朱然去了,他不想抛下朱兰,何况朱兰还受到载津的侵害,他觉得心痛。
能够支撑朱兰活下去的理由只有一个,杀了载津,这一点,彭起赞同,他们这不到五十人的人马,加上六七十老弱病残,离开大茂山,一路到了京城西郊山区,重新建了一个很小的山寨,除了打劫过往客商外,一门心思要杀载津报仇。
为这一目标,彭起彻底不再用捻军的任何物件,打劫也只打劫商人,不碰有护卫的商队或者官府的队伍,派人在京城里做些苦力和小买卖,时刻打探着载津的行踪。
彭起知道,他们这点人手要杀载津的唯一机会,就是等他出城或者在京城他去某个烟花柳巷、酒肆什么的,去王府刺杀是没有可能的。然而,这小半年过去,载津的名声越来越大,消息倒是容易得到,可这厮就没单独出城过,更没去什么酒肆之内的地方,多数住在兵营,两三次出城,也是为了操练,几百上千兵马簇拥着他,那里有什么机会?
报仇凭的是一股气,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多数不过是无法报仇的借口罢了,在这样下去,朱兰能不能撑住,彭起还真不知道。
“二叔,我想进城去……”毫无机会下,朱兰熬不住了,她向彭起提出要去京城。
“兰儿,再等等……”彭起无奈,他知道朱兰进城是想冒险去王府行刺,这简直是送死,若是被载津抓住,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凌辱。
“我等不下去了……”朱兰哭了,她不但又父亲之死的巨大压力,还有着她无法接受的前后完全不同载津带来的压力。
“再等等……,载津现在都住在兵营,你就是要去,也要等他回府才行……”彭起只能拖延,希望载津不会一直这样,总会有落单的时候。
朱兰见彭起这么说,也只得暂时作罢,祈盼这载津早些回府,好给她机会。
朱兰没想到,很快她的机会就来了,而这个机会,是刘奇给她的,冥冥中,这两个人被安排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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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万两已经陆续到了海军衙门,随后便会转到内务府,用于颐和园的材料采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