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才是最难承受的。”
看得出来,程饮涅对他的答案感到非常意外,似乎没有想到季海棠这种人会有这样高深的觉悟。
于是忍不住问道:“既然你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为何还要去惹怒娄胜豪?我知道……你一点儿都不觉得沐姑娘阴毒无耻,就算她杀光这里所有的人,你也不会觉得她心狠手辣。”
“因为在我的生命里,霜儿很重要!”季海棠不假思索的答道。
程饮涅问道:“有多重要?”
目视前方,季海棠果决的攥起了拳头:“我可以不要钱财、不要权势……但我不能没有她。哪怕我们日日分房而眠,哪怕她从来不对我微笑,至少她还在我身边……她就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听过此话,程饮涅无奈的弹开了双手:“真真可惜了呦……你把人家当亲人,人家却把你当负累!”
“我不在乎!”季海棠大吼了一声:“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她对我的冷淡,我甚至愿意看她倚在床头思念别人的模样。
我知道她满腔爱着的人不是我,我也知道她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那块冰晶……但我无所谓!哪怕让我吃再多的苦,我也要把她拴在身边一辈子。”
话音落,顾怀彦便抬手指向了他:“一直以来吃苦的不是你,而是沐姑娘!从头到尾,你都不是真的爱她,否则你便不会说出这样自私的话来。”
苦笑了两声,季海棠攥起拳头使劲在心口窝捶了两下:“我自私?自从我娶她过门之后,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众人皆沉默不语,季海棠缓慢的说道:“她时常便会为难我……不止一次的挑拨我与手下人的关系,一个不如意便在销金窝里大开杀戒,闹的这里人心惶惶……但我全部忍气吞声由着她来。
你知道我为何至今膝下无子吗?因为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一根头发丝,我甚至为她和娄胜豪所生孽种建造了梦仙阁……”
歇斯底里的吼完心中多年来的委屈,他又补充了一句:“除了霜儿以外,我其实一无所有……就连纳夭儿为妾,都是为了顺霜儿的意。”
一直沉默不语的阮志南突然对着他戏谑道:“你这都是自找的,根本怪不得别人……你以为你为她付出了很多,实则你所有的付出只感动到了你自己。”
季海棠傻傻的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回想起与云秋梦的过往,阮志南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这世上有很多奢侈品是很难用钱财衡量的,奢侈品之一便是爱情,你永远也得不到的爱情则是奢侈中的奢侈。”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季海棠在一片心虚中将头扭到了别处。
深知他是在装蒜,阮志南忍不住叹了口气:“得不偿失何必呢?就算你强留沐姑娘在你身边,你们二人之间也一定会有芥蒂。如果你还不识趣的话,娄胜豪就只有杀死你,取而代之!”
很长一段时间,四人就这样静静无言,偶尔有人抬头看看对方也是一副揣摩心事的模样。
猛然间,顾怀彦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听说销金楼中有一座青楼,想必季少主多年来应该也没少拉红绳才是,毕竟现成的女人多得是嘛!”
除了不甚了解他的季海棠,阮志南与程饮涅先是一阵面面相觑,继而又各自露出了不同程度的吃惊之色。
阮志南一脸迷惘的将头歪向了一旁:“大哥,你最近好像很淘气。”程饮涅则抿嘴笑了笑:“真没想到,平日里正经到一塌糊涂的怀彦竟然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顾怀彦没有对自己方才的言行举止作出解释,而是抬头看向了季海棠:“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这个紫衣人?”
“我以为他就是绑架叶老板的人,所以才在情急之中杀了他。”
“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拿阿梨当挡箭牌了……真当我们所有人都是大傻子吗,全世界就你一个聪明蛋?”
顾怀彦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眼中闪烁着一抹不耐烦的神色。无奈之下,季海棠只得唯唯诺诺的吐出了他所理解的“实情”。
“因为他用我的秘密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绑架叶老板,他就会将这个秘密公布于众。”
程饮涅在装有信件的胸前掸了一下:“哦……方便将这个秘密透露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