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正不阿,但对才学出众,姓情相投之人则引为知己,且十分敬重。”
顾轻音听了父亲和大哥一袭话,心中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加惴惴。这几曰,她休沐期结束,到御史台部衙处理公务。还有半月即将调任,她不得不将之前负责的事务全部整理出来。
已经处理好的,搁在一旁做了总结归纳,正在处理的,详细写明了进度和处理方向,尚待处理的,则写了一些建议留作参考,她看着兰苑的回廊假山,草木池塘,心中不舍之意尤胜。
“看不出来,顾大人有如此抱负。”林素源突然出现在对面,言语阝月冷。顾轻音不裕与她多言,只笑道:“本官自问从未得罪过林大人,林大人何必字字句句都带刺?”
“从未得罪?”林素源冷哼一声“别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若不是上”“不是什么?”顾轻音静静盯着她“林大人怎么不说了?”林素源像是豁出去一般,苍白的脸上满是嘲讽“上官大人早为你安排了职位,你却不识抬举!
你可知他身边的长史一职有多少人垂涎?”“是吗?”顾轻音道:“林大人就是其中之一?”
林素源被她一噎,面色一变,似是极力隐忍着怒火,顿了顿,继续道:“他尊重你,不愿让你为难,你呢?除了让他为顾府劳心伤神之外,还做过什么?!”
上官容钦对于晋升官职一事,也曾试探过她的想法,这一点,顾轻音很清楚,他的确尊重她的意思,她当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话虽说得婉转,但上官容钦一定是明白的,她希望他不要扌臿手吏部的安排,更不用调到他身边做事。
她不想他给她任何特殊待遇。还有一层,她不想让上官容钦为顾府付出太多,他已经帮了父亲天大的忙。
等于将顾府从倾覆的底部重新拉上来,她不该再依靠他,何况,她现在隐隐对上官容钦有种疏离感,她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上官容钦没有变。
只是自己不够了解,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本官与上官大人之间如何,与林大人无关吧?”
顾轻音沉静道:“至于大人所说,上官大人为本官劳心伤神,本官自会探望宽慰,不劳林大人多费神思。”林素源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半晌。
这一曰,是明筱鹤轮值,顾轻音念着他手上的伤势,处理完公务便去探望。案房的镂花暗红大门半敞着,顾轻音推门进去。
顿时一股清香扑鼻,淡淡的,沁人心脾。案头无人,正诧异间,她听到另一侧有轻微的衣衫摩擦声,她转头,那里是一面黑底的山水屏风。她试着喊了一声“明大人?”
立刻有脚步声响起来,只片刻,明筱鹤已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她面前。他脸上的惊喜太过明显,琉璃美目灼灼明艳,流转间,熠熠生辉。
“轻音,”他走过来,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将她引向黄花梨的高背椅上坐了。“来看我?”他的言语和举止都十分自然,顾轻音虽觉不妥,也不知如何开口与他说明,且上次已经向他表明了态度,若再多说,反而太过刻意。
她坐下,似不经意的抽回手掌,目光在他的朝服上一扫,又别开眼去“明大人的伤势可好些了?”
明筱鹤像是才想起自己的朝服尚未整理,侧过身去,手忙脚乱的系上扣子和腰带,不安道:“让顾大人见笑了。”“方才上药的时候不小心弄脏了朝服,才要换上,你就来了。”他笑意盈盈,嗓音浅柔。
“明大人自己换药?”顾轻音一听,站起来,目光盯着他的右手。明筱鹤见她神情专注,把手背到身后,轻道:“小事而已,何必再借他人之手。”顾轻音见这般,心中越加难安,站起来去扳他的右手臂“让下官看看。”
明筱鹤略微挣了挣,手臂便被顾轻音抓牢了,道:“早已不碍事了。”他手上的纱布很厚,包扎得粗糙,一看就是胡乱缠的,还有一些深色的药粉掉落在纱布上。顾轻音眉心微蹙“大人还是让太医院定期来换药罢,这般随意包扎,不妥。”
明筱鹤粉白的肌肤上泛起一层薄红,轻轻“嗯”了一声。顾轻音咬了咬下唇,略一思量,还是替他重新包扎起来,她的手法并不熟练,但却细致。
随着她的动作,清浅的呼吸吹拂在他指尖手背,如羽毛般细微的撩拨。明筱鹤喉间一动,上挑的眼尾带出一丝淡粉“轻音,我应该恭喜你的。”
顾轻音抬头,手下动作顿了顿,清丽的眼眸望着他。“但我不想说,”明筱鹤目沉如水,缓缓道:“私心里,我希望你留下来,留在御史台。”
他右手一翻,将顾轻音的手紧紧握住,指尖摩挲着她光洁的手背。顾轻音心头一跳,垂下眼,道:“请大人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