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法王的衣袖卷向茶壶,本意是将茶壶抛出,取了那个小厮的性命。这时候黑山老爷的手轻轻地按了一下桌子,使出了一股巧劲,只见那茶壶蓦地飞起尺余,恰恰巧巧地躲过了白兰法王的衣袖。
白兰法王笑了,他似乎一直在等大管家出手,这时看到大管家出手,正合了他的意,白兰法王道:“大管家竟然为了一个下人出手,甚好,我也正想瞧瞧你这个没有官职的大管家如何让奥都将军这么害怕。”奥都剌合蛮当然害怕,他宁可得罪这位没有城府的白兰法王,也不敢得罪让人闻风丧胆的苏门山。苏门山在外人的眼里从来都是那么恐怖,奥都剌合蛮也是外人。
黑山老爷却不疾不徐地说道:“他若能开口,又怎么会惹白兰法王生怒?这可是云雾山的‘恩施玉露’,如此好茶岂能糟蹋了?”再回头瞧那小厮,只见那小厮张开满是鲜血的嘴,他的嘴里面根本就没有舌头。
白兰法王当然不会在乎那个小厮是否有舌头,是否能开口讲话。
这时候茶壶又落在桌子上面,而且微微晃动,晃得很生涩,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歪歪斜斜、想倒却又倒不下来。茶壶就这样斜立着,底部的圈足竟然一点一点地陷入紫檀的桌面里面。
茶壶当然不会无故乱动,茶壶之所以这么怪异,是因为白兰法王和黑山老爷各有一只手按在桌面上。三寸厚的紫檀桌板也是坚逾硬铁,瓷质的茶壶底儿竟然嵌在了里面。茶壶还在微微晃动,茶壶盖儿也在不安分地“啵啵”跳动。
奥都剌合蛮的身子使劲地往后倾着,生怕那茶壶随时会爆裂开来。
白兰法王没有说话,黑山老爷也没有说话,那张紫檀桌子却在吱吱作响。茶壶当然钻不进紫檀的桌面去,直压得那桌子“吱吱纽纽”地响。接着又听“啪”地一声,桌腿处的四块大理石地砖同时碎裂,紫檀的桌腿陷入地砖半尺有余。
奥都剌合蛮惊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法王莫要动武,莫要动武,比武不急在一时,抓住那细作才是当务之急。”奥都剌合蛮的话似乎提醒了白兰法王,只见白兰法王面色一缓,那张紫檀桌子的“吱吱”声响也渐渐消失。
白兰法王说道:“我初到中原,还未逢敌手,大管家果然是一个高手。待我办完了这趟差事,再回来向大管家讨教。”
白兰法王和黑山老爷虽然没有过招,但是已经通过那张紫檀桌子洞悉了彼此的内力深浅。黑山老爷暼了一眼地上碎裂的大理石地砖,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白兰法王道:“细作进了苏门山,大管家还无知无觉,这有点说不过去了吧?不如就请大管家把细作交出来吧。”
黑山老爷道:“苏门山有苏门山的规矩,便是万恶的凶徒能进的来苏门山,也一样好酒好肉款待。只不过,能有本领金的来苏门山的,他的身手绝不会比万恶的凶徒差,一个好身手的人,又怎么会去当一个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