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说累也唱累了吧。来,喝口水。”
山道林间,夜风渐凉。
在这一个小时里。小玉又说又唱,只见她额头沁出细汗,有时直接用衣袖擦擦。
接过递来的水,小玉脸上带甜甜的笑意,双眸里饱含的柔情如山林夜色,浓得再化不开。
这种眼神很熟悉,蓝子时常有。
谁能陪你走过世间路。看尽悲欢离合,直到白首不后悔...丁文无法面对楚婉玉这种炙热的眼神。转过身去。
“阿哥,我不想去京城,我要陪在你身边,永远永远不再分开。”楚婉玉从背后抱住丁文,脸庞轻轻地磨蹭着。
山妹子骄情似火。梦呓般地呢喃,仿佛要把心中浓情蜜意撒遍这处山岗林间。
“小玉,阿哥恐怕要辜负你的情义。”许久后,丁文狠下心说道。
吧嗒一声,楚婉玉手中的手电掉落。
“阿哥你...为什么?是因为琼琼吗,我!”楚婉玉放声哭泣。朝着前方黑暗的山路奔去。
丁文愣了一下,蓦然记起这是在大山里,连忙拾起手电,往前直追。
在林间的拐弯处。楚婉玉忽地“哎哟”一声,丁文瞧得真切。
楚婉玉摔倒在地,一条绳影从楚婉玉的腿脚间溜入杂草丛。
蛇!
草丛林间,尤其入夜后不久的这时段,一些蛇会溜出来纳凉。
“小玉,蛇咬在哪里?”
剧烈的疼痛和麻痹在大腿,楚婉玉双眼还挂着泪珠,这时自己也骇呆了。经丁文一问,方才连忙摁大腿根部。
“这样不行!”丁文当机立断。扯去楚婉玉的牛仔裤,只见凝肤如玉的大腿外侧有牙印。牙印四周快速变得淤黑,并开始淤肿,细微牙印渗出血丝已呈青色。
是毒蛇!
这里前不靠村、后不着店的,慌乱间倒忘记青木戒的神奇,丁文帮忙摁住,以防蛇毒随血液回流心脏,然后伏下头对伤口用力吮吸蛇毒。
楚婉玉脸色煞白,初得镇定后,慌忙搜罗自己的包,找出药片连忙含入口中。
“小玉别怕,我先把蛇毒吸干净,等下我们赶回丰泉乡。”丁文转头“呸”去嘴中的唾液,又伏下头去。
半个小时后,迟来的月光透过树叶,在林间洒下碎光。伤口渗出的血变得浅红,丁文从随身水杯里的水清洗伤口。这时,楚婉玉的脸色从苍白变得红烫,双腿在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
楚婉玉毕竟熟悉大山的情况,随身带着应急药物,把解毒药片捏成粉洒在伤口。但丁文并非就此放心,想起老廖那自己截肢的残状,抽出皮带绑在楚婉玉的大腿根部,待一阵忙乎后才发觉尴尬,又连忙脱去外套给她包裹。
“小玉,我抱你出山去。”
“不,家里有备用解毒药,现在去丰泉乡要到半夜,不如回家。”
将楚婉玉横抱在胸,丁文只好扔了“打子棍”,打着手电向前疾行,不时问楚婉玉感觉怎么样?
皎洁的月光把连绵树林照得影影绰绰,手电就象山间一只流萤,在稠密的林间忽隐忽现。
“阿哥,你爱的是琼琼?”
“谈不上爱她。其实现在根本没心思去想这事,每当晚上闭起眼睛,仿佛都能听怒潮声的呼喊。小玉,听我一声劝,在京城找个心宜的对象。”
“不!我爱得阿哥好辛苦,即使今晚死于蛇口下也会不改变心意。阿哥,让我代替木兰姐照顾你吧,木兰姐也希望你过得快乐。”
“小玉,那个晚上是真的吗?”
楚婉玉难得羞怯,却轻嗯了一声。
原来如此,说来女人的第六感官很准,怪不得蓝子对小玉甚有敌意,自己也莫名其妙地颇觉亲近,丁文现在心里很乱。
“阿哥,要不放下我,我感觉好多了。”
“不行!眼镜蛇的一滴毒液可杀死20头大象,体内的蛇毒不可能一下子拔尽,走路会加速血液循环。”
“阿哥你真象阿叔一样霸道。”小玉对她父亲的印象很模糊,与楚阿叔的感情胜逾父女,甚至比她母亲虞翠花还亲,而丁文当时神态颇象楚阿叔,一下子撞开这位山妹子的心扉。
小玉说楚阿叔很能干,除了拥有进山杀狼群、捉野猪的本领,还是山村里的一名土医生,可实际的手段比外面的老中医还好,因此山村的乡亲们都很尊敬阿叔。
“阿哥,等回到家里,我给你看一样东西,那些东西只允许你一个人看。”
“不会是你传家宝吧?”
一路歇歇停停,到山村时已下半夜,丁文累得四肢酸软,近来少见地大汗淋漓,湿透了重衫。不料楚阿叔却赶在二人后面到家,他入屋拿出一罐药膏直接交给虞翠花,看向丁文的目光多了种柔和。
填了肚皮,泡过热水澡,用电吹风吹干头发,上床尽呼噜。由于惦记着事,却起得很早。
丁文只觉全身酸痛,但体内的寒意仿佛因此稍减了些。
昨晚一途不容易啊,这时回想起来颇觉不可思议,估计是青木戒的效果,否则不可能,连续不间歇疾走了五个小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