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凝冰冷笑一声,同情的瞧着杨炎,“你以为所有人都同你一样,将那个地狱当作自己的家?在我眼中,唯有司徒府才是我的家,哪怕十年的光阴,百年的折磨,也终不曾磨灭。”
“呵呵呵……”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杨炎望着司徒凝冰好一阵笑,“所以你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冰姬,从前我最瞧不上你分明狠辣无情,却偏要装出一副重情重义的虚伪模样,如今看来你也并不全是装的,至少有令尊令堂在手,你再狡诈也一样要乖乖的走进我为你准备的囚笼之中!”
“杨炎你我打个赌如何?”司徒凝冰完全没有成为囚犯的自觉,反倒与杨炎讨价还价起来。
“赌什么?”杨炎明知有诈,却还是忍不住想瞧瞧她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就赌你若没有我爹娘在手,你根本困不住我。”司徒凝冰挑衅的瞧着杨炎,“怎么样?你敢不敢与我打这个赌?”
杨炎瞧着司徒凝冰又是一阵笑,“冰姬呀冰姬,你这是没招儿了?连如此拙劣的激将法都使了出来。我是好胜不假,可也不是傻瓜,对手有几斤几两我还掂的准。纵然有你爹娘在手,我都要睁着一双眼盯着你,若放了他们倒不如直接送你一家三口出城,这样我好歹还能省些力气。”
计谋被人拆穿,司徒凝冰丝毫不漏窘迫之色,反而悠然笑道:“那你最好睁大眼睛将我盯住了,否则,我离开长安之日便是你我一决胜负之时!”
杨炎于她话中的威胁之意并不放在心上,只如瞧着自家闹别扭的孩子一般轻轻笑道:“这立政殿是当年先皇后,也就是你亲姨母的寝殿,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所有吃穿用度皆比照我的来。至于你爹娘,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他们从前怎样,往后依旧怎样不会有一丝的改变。”
司徒凝冰瞧着他如花的笑靥,眸色渐深冷声道:“你这是打算将我关到死。”
杨炎的笑容愈发妖艳,“不要这样说嘛,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年了,与其殚尽竭力的跟我拼个你死我活,何不趁着这几年光阴好好享受人世间的荣华富贵?说起来你不是最重享受的么?师兄让你在有限的生命里享尽人间富贵,就算是补偿你将活命的机会输给我的遗憾罢。”这世上除了师父,他也就只有这个与自己争命的师妹,勉强算是半个亲人。此一场胜负一定,他便会拥有无穷无尽的岁月,然而那个时候他却再也找不到可与他并肩之人,故而杨炎舍不得杀司徒凝冰,想起往后千万年漫长的没有尽头的岁月,至少此时他想珍惜眼前唯一的亲近之人……
司徒凝冰有些意外的瞧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们竟难得有一样的心思。今日易地而处,司徒凝冰也不会轻易杀了杨炎,不只是因为师父定下的游戏规则,还因为他们其实心里都清楚,自己同对方从来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所有的一切争锋相对都只是为了一个可怜的活下去的机会!一样早夭的命运,一样的不甘,本该同病相怜的两人却因为上苍的残忍,而不得不从对方身上夺取生机……面对这样的对手,再硬的心肠也不会轻易挥刀,只因刀下之人是另一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