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低低的落下一个单音节的字,男人便移开视线缓步离开。
上官砚立刻转身追上去,可也只追了半步他就停下来,因为他大概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父皇是不可能夸他的,哪怕他从念书学习开始就呈现出天赋异禀的状态。
上官惊澜走出凤央宫的门口时,刺眼的阳光从外面穿透进来投落在他脸上,让他狭长的凤眼不由自主的眯起来,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芬芳,男人脸上却笼罩着淡而寂寥的阴影。
凤央宫属于她的味道正在一点一点的散去,似乎每隔一天都会少一点。
他其实很怕,怕有一天就彻底没了她生活过的痕迹。
仅仅四年多时间,他就已经撑不下去,整日整日的都觉得度日如年。
让他如何独自一人面对没有她的几十年?
陆卿卿。
上官惊微微的眯起眼睛,那幅画是如今唯一仅剩的留有她印记的最深刻的东西,其他的不管是她用过的物件还是她穿过的衣服,好像属于她的气息都已经逐渐消散的干干净净。
哪怕他从来不让旁人乱动,可该褪去的味道还是无法控制的褪去了。
如指间的流沙——抓的越紧,消失的越快。
所以他尽心尽力的希望将那幅画维持在原本最初的样子,还记得那时候她画着他的人形而他去画那个她,同心协力完成那幅画以后她嘴角艳丽娇媚的笑。
自从他的记忆恢复——当日西凉那边让人送药过来,凤权倾果然不愧神医的名号,似乎真的除了没有将陆卿卿救回来,其他的所有疑难杂症都可以治好,包括太医治不好的失忆症。
自那以后,他每天都能想起很多很多关于从前的记忆,那些他和陆卿卿之间独有的美好。
其实记忆恢复,于他而言也不知是恩赐还是折磨。